七里听的不胜其烦,最后是杨紫衣打断了吴世的侃侃而谈:“这些宅男的话题就留到回山之后再说吧,来接你们的人到了。”
一人一狗转头看去,只见天河行派来的侍卫已经在前方站定,身上的黑甲泛着森冷的气息,脸上的神色严肃凌厉,每个人都宛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刃。酒楼里的其他客人都已经跑得七七八八了,仅剩一些胆子大的躲在酒桌后面朝这边张望。老板娘原本有些气愤,但因为被老板拉着,后来又被侍卫的气势所震慑,所以没敢上前来理论。
侍卫中的一人上前几步,走到了吴世和七里面前。他的眼角有一道浅浅的印记,看起来像是泪痕,十分特别,让吴世马上想起来了,这人似乎是天河行的心腹,也是她那一众“打手”的头头,叫作余溪。
“掌门阁下,神兽阁下,小姐找你们找了很久了,请立刻随我们回去。”
余溪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却透出明显的强硬。
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更何况吴世清楚,如果不了结天河行的事情,只怕大师兄回来之日将会遥遥无期。于是他点点头,应了声好。
七里心里清楚,自己此时或许能够在这群人眼皮底下溜掉,但是溜掉之后,自己在山水门的那数十个洞穴只怕就要被发飙的吴世给捣毁殆尽了,实在不是明智之策。所以他也识相地跟着点了点头,甚至装模作样地催促着:“快走吧。”
余溪笑了笑,转头向杨紫衣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杨道友出手相助。”
杨紫衣也笑吟吟地回礼,说道:“别忘了我的赏金。”
“自然,道友大可放心,十日之内必送到府上。”
杨紫衣脸上笑意更甚,就仿佛要溢出来了一般,可见心情很不错。她收回了桌子上的两片银叶,将茶水一饮而尽。
“反正也是顺便,这顿饭,也就一并请了吧。”她指向柜台处探头探脑的老板夫妻,又道,“还有,毕竟坏了人家的生意,记得要做些补偿。”
“好的。”
余溪向手下示意,便立刻有一人走出队列,将一沉甸甸的钱袋放到了柜台上。袋口稍稍松开,露出里面熠熠生辉的银叶,看得老板和老板娘两眼发光,连连道谢,也看得吴世双目愣怔,感慨万千。
天河行果然是真的有钱!
还有三师姐你哇,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出钱,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我欠你人情,不会心虚的吗,不知道天道循环的吗!快快把赏金分我一半,不然别怪我行事掌门权力,将你的所有不法收入尽数充公!
吴世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讨论赏金的瓜分问题似乎不太合适,便使劲用眼神向杨紫衣示意,已经眨得有些眼皮抽疼了。谁知对方权当没看见,只轻飘飘留下一句“好走不送”,自己就率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哼,你给我等着!
吴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但随即又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或者说,以三师姐的性格,即是今天做了什么,第二天也许就要遭到双倍报复了。
唉,不得了,这又如何惹得起?
***
唯一的一辆飞鹰灵车上,此时正坐着吴世、七里和余溪。
灵车在山间小道上极速奔驰,因为其特殊的结构设计,车厢里感觉不到一丝震动。吴世瘫坐在绵软的长椅上,有那么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被安成越袭击之前,顿时感觉小弟弟一凉,下意识抓紧了横椅的边缘。
直到他的视线扫到了对面安坐的余溪,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安成越才刚刚走掉,应该不会马上又卷土重来……了吧?
他有些不放心,便问余溪:“你知道,安成越吗?”
余溪答道:“当然是知道的,安家小公子声名远播。”
“他之前,曾装作红巾党打劫我们。”
余溪点头应道:“这个我们也了解了。当时因为幻术的原因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了。后来小姐把李公子绑了来,用了些手段,终于从他嘴里撬出了些话来。”
见吴世似乎有点担心,余溪想了想,安慰道:“掌门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护你周全。”
吴世闻言,摆了摆手:“我也不是有多担心,只是有点好奇……他们三个人啊,其实是怎样的关系?”
七里正把水果往嘴巴里塞,听到这话,顿时竖起了耳朵。
是八卦的气息!
余溪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一时有些愣怔。见对方似乎也是随口一聊,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便回答道:“李公子和小姐有婚约在身,李公子很喜欢小姐,但是小姐并不喜欢他。之前由于某些原因,两人的婚约解除了,只是李公子仍会找上门来。”
吴世马上就意识到了,对方避而不谈的原因里面,大师兄应该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至于安公子……也算是孽缘吧。他在一次大型比斗中输给了小姐,于是便总想要扳回一局。奈何小姐没有和他再打的心思,所以一直纠缠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按理来说,安公子和李公子应该是没有多少交集的,但这次却突然达成了某种交易。”
吴世问:“什么交易?”
余溪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李公子让安公子伪装成红巾党给你们一个教训,至于他允诺了什么,大概只有小姐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