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喊道:“老三,去院里拿绳子来!把这小兔崽子先捆起来!”
凤三应声出去找绳子。
小川小彻齐齐喝道,“靖王妃在此,尔等休得无礼!”
凤四横眉一挑,已知这是靖王府派来的人,仗着和皇室有亲,凤四轻蔑一笑:
“这是我凤家的院子,这小子没出门就是我凤家的庶子,就算是靖王表兄在此,也拦不住我们管教庶弟!你们两个小白脸躲远点,否则连你们一起打!”
和十一同年的大孙少爷已经捋起袖子露出一段粗壮的小臂,瓮声瓮气道:
“十一叔,你还是自己走过来,弄坏了这屋子里的东西,钱还得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
其他几个孙少爷也都嗡声附和:“没错!钱还得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
只有两个小铁塔眼巴巴地盯着十一的餐桌瞧,那上面的吃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们咽了咽口水,怪不得祖母和爹要来打十一叔,原是为了抢十一叔的吃食啊!
小铁塔们拍起手助威:“快打呀你们!”把好吃的都抢过来啊!
小川小彻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简直狗胆包天!”
当着他们的面都敢这样冒犯靖王妃,以前还不知道是怎么欺负人!
小川低声对白果芙蕖说:“两位姐姐先带少爷离开这里!”
芙蕖温声道:“少爷,您先回房吧,他们打起来拳脚无眼,可别伤到您!”
十一眯起大眼睛,这一窝的铁塔,欺人太甚,连顿饭也不好好让自己吃完,他气鼓了脸,把筷子一摔,学着关若风的样子两只手往前一挥:
“旺仔!小馒头!我们一起上!”
————
凤淮仁听到管家的通报眼前一黑差点往地上栽去,刚下了马车的靖王自然也听到了,他身上的气息霎时一沉,问凤管家:“十一郎在哪里?”
凤一二三四皆在军中当差武功都不弱,又是在凤相府上,即使有小川小彻在,靖王也不免担心自家王妃吃了亏,他问明方位,提起凤淮仁的衣领就往浣风院赶,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凤相大人被女婿当个鸡仔似的拎在半空,一路飞往自己小儿子所在的院落。
浣风院门口挤满了人,整个凤府的下人几乎全都到齐了,个个扒着门框踮着脚尖,时不时还缩着脖子,只因那里传来的哭喊声叫骂声太耸人听闻了。
秦殊丢下凤淮仁一个闪身就进了院中,凤淮仁在原地晕晕乎乎转了两个圈,才由下人搀扶着往里面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惨嚎声凤相大人已经泪如雨下,他一边走一边哭着喊:
“使不得,使不得……都使不得呀……”
“十一郎——”靖王的声音卡在喉间,随后跌跌撞撞的凤淮仁也目瞪口呆住,映入他们眼帘地景象,是凤一二三四和年纪最大的两个孙少爷都被捆住双手双脚吊在廊檐下,犹如一串连藤的葫芦。
那串葫芦一个个哀嚎不止:
“十一……小……畜生……啊啊啊啊……”
“哈哈哈……小王八……”
“……住手……哈哈哈……呜呜呜……”
几个大铁塔都被脱了鞋子,十一拿着根枝条,站在几个小铁塔的身后:“下一轮,继续!”
小铁塔们正挨个蹲下,起立,蹲下,起立,一边奶声奶气地喊:
“白萝卜蹲白萝卜蹲,白萝卜蹲完红萝卜蹲——”
“红萝卜蹲红萝卜蹲,白萝卜蹲完青萝卜蹲——”
“青萝卜蹲青萝卜蹲,青萝卜蹲完胡萝卜蹲——”
……
叫胡萝卜的小孩没反应过来,傻傻地愣着,十一枝条一甩,哈哈笑问:“这个小萝卜丁是谁家的?”
“这是三伯伯家的!”
青萝卜丁踊跃告知,于是十一用枝条在凤三的脚底板拼命地刮,凤三被挠得哭爹喊娘,又笑又骂,挠到最后,声泪俱下。
而凤夫人关若风却被点了穴道困在一张椅子上,不能说不能动,只能用喷火的眼神怒瞪着十一,她一眼看到靖王和凤淮仁进了院子,铜铃般的眼珠子转过来,向前者求救,向后者发威。
十一也看见了刚进院子里的两个人,甩着枝条走过来,他仰脸看着靖王:“诶?你换了个面具呀?”
好奇地伸手去碰,靖王捉住他的手腕,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几个铁塔想要欺负我,被我和旺仔小馒头抓住啦!”十一得意地笑着,他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
四个随从过来行礼。
“旺仔小馒头?”靖王不解。
小川小彻涨红了脸,芙蕖忍笑道:“回王爷,这是王妃给小川小彻取的名字。”
靖王莞尔,那边凤淮仁已经让人把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们都从廊檐下放了下来,大小铁塔们呜哇哇叫着,还想冲过来。
凤淮仁跺脚:“靖王在此,都不许放肆!”
“爹!”凤三叫道,“这个小畜生如此张狂……”
“住口!他是小畜生,那我是什么?你是什么?”凤淮仁怒喝。
“他平时装得一副病秧子样,其实是会武的!”凤四也不服气地喊。
“对!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打架可厉害了!”
凤大凤二同时质疑:
“他肯定不是十一郎!是个冒牌货!爹,我们必须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