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我一早就知道!”贺从熙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秦越抱着小熊猫就蹿下了床,躲到鹿九身后,羞愤道:“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你这是窥探别人隐/私你知道吗?”
鹿九也往后退了退。
“哎,小鹿你别退,我听不到你的声音!”贺从熙喊,“我一见到你就发现你心里特别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开始以为你就是心里没想事儿,后来我还故意拿了个皮夹问你,你没出声儿,但是后来秦越来了,他说你不用皮夹,说你有九螭珍珑扣,说你是小神仙……”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秦越叫。
“你心里说了!”贺从熙吼。
秦越默默地又退了回去。
“我再想到京都里关于你的那些传说,我就知道,你可能真的是神仙,既然这样,也许你有办法帮我解开我身上的谜,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痛苦了!”贺从熙先是期待着地看着鹿九,最后黯然地垂着头。
秦越腹诽,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牛逼的技能,不要给我……
“你想要你拿去,等你在人堆里,像至尊宝那样感到无数只苍蝇嗡嗡围着你,你就知道这滋味是什么样了!”
“等你看到有人在你面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嘴里笑着,心里恨不得给你插一刀,你不跳起来打爆他的头算我输!”
“等你不小心发现了朋友的小秘密,那种心虚和尴尬……”贺从熙顿了顿,“以你这种脸皮,应该是不会感到心虚和尴尬的。”
秦越打了个恶寒。
鹿九走到床边,自上而下俯视着贺从熙,仔细又看了一遍,他忽然伸出手,在贺从熙后脑正中的位置按了按,继而他就像是抓住了一团线的线头一般,扯出来一根碧绿的丝线,在指尖上随意绕了两圈:“看来,我们要回京都了。”
第二天,他们告别了外公外婆,贺从熙以落水生病为借口光明正大请了假,三人一早就回了京都。
贺从熙带着秦越和鹿九他们回到军队大院,他平时不住这里,但是鹿九跟着他寻了几个住处,都没有收获,最后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鹿九一进大厅,就被大厅楼梯拐角处显眼的一盆青竹吸引了目光。
那竹子有半人多高,栽在一个直径三十来公分的花盆里,颜色十分清翠,像是能映照出人影一般。
秦越奇道:“你家怎么把竹子放客厅?”
竹子是一种十分好生长的植物,一种绵延一大片,高挺笔直,寻常人一般会栽种在庭院里,放眼翠绿横生,遮天蔽日,那才好看,鲜少有人种在盆里,放在室内,何况还这么孤零零的一根。
贺从熙说道:“这竹子在我家好多年了,我小时候就有,是以前我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我们搬家好多次,我爸都一直带着。你别说,这竹子十几年就长这么一截,以前我爸妈工作忙,家里又没佣人,几个月都不给它浇水也不死,样子倒是长得好看,我爸说,就这颜色,最好的帝王翡翠绿都比不上。”
秦越啧啧惊叹:“好看是好看,哎,绿得跟要滴水似的。”他伸手摸了摸,竹身一片光滑,因为只有一截,上面也没有凸点,秦越屈指敲了敲,惊讶道,“这竹子是实心的?”
“可不是,”贺从熙也跟着敲了敲,“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竹子,不过这是爷爷的遗物,只要它不死,就放屋里养着呗。”
鹿九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在竹身上敲了敲,那里发出沉闷的“邦邦”声响。
鹿九忽然说道:“出来吧”!
秦越和贺从熙茫然地看着他。
鹿九盯着盆中绿竹,手指在竹身上再度敲了敲:“还是我揪你出来?”
下一秒,一个碧盈盈的模糊身影出来了,没有五官轮廓,如同一团青雾。
秦越毕竟见识多了:“妖怪?还是鬼?”
贺从熙则是吓了一跳。
“把贺从熙的魂交出来。”
那青影颤了颤,接着一团青雾中缓缓浮起一缕淡灰色,鹿九将那淡灰色魂体剥出,凝在指尖,对贺从熙说:“这就是你丢掉的那一魂。”
贺从熙目瞪口呆,吞了口口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鹿九听说自己能听到别人心声,就笃定他丢魂之事有蹊跷,他们才能寻了几个宅子才回到这里,但是说一个竹子成了妖,还捉了自己的魂,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鹿鹿,这是竹妖吗?”秦越好奇问。
“他不是妖,这是聆音竹,生长在那桑山,就是观音大士的道场所在地”
“啊!”秦越一拍手,“那不就是紫竹林!”
凡间对仙界的地名人名多有误传,鹿九摆了摆手:“叫什么不重要,这聆音竹能听人心,人的心音可以作为他的养料,你家中人员稀少,这点养分自然不够他汲取,你幼时大概受了什么惊吓,丢了一魂,他便收了去,以你的一魂为媒,你在外面听到别人的心声,他便可以借机吸收。”
鹿九说着,指尖在贺从熙天灵盖上轻点,贺从熙霎时觉得身体一轻,人都精神了许多,更重要的,先前一直滔滔不绝的秦越的腹诽声真的消失了!他出其不备地踢了秦越一脚,秦越先是一愣,继而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贺从熙一边跟他打一边哈哈笑:“真的听不到了!秦越!我十几年没像今天这么清净过,你不知道你满心里叨逼叨,我每次见你都想把你脑袋按马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