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待我不好才要断绝关系,而是之前我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说了靠自己打拼就靠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的我没道理出尔反尔。
我隐藏在一群新兵中,迅速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一个个都是年少时,风华正茂爱交朋友的好时候,笑闹间便称兄道弟。
一路上我记住了那个肥瘦相间的家伙叫李显,外号大壮;嗯,是挺壮的。那个个子高高、有些黒瘦的叫石双强,他说我们可以叫他老五。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五,因着家里孩子太多,养活起来太困难,这才参了军;另一个身材匀称,一看就有点底子的叫修闻,取多听多看、博学多才之意;但是只要一听他开口便要替他父母惋惜,取名的心思算是白费了。出口一副暴躁老哥的架势,嗓门儿大的出奇,在他跟前儿得塞块棉花听他讲话,要不容易耳鸣。其他还有几位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都是很好相处的少年人。
我们一军从京都跋涉了近两个月,啃了两个月的饼子才终于在一天的傍晚时分感到了驻扎地。匆匆看了一眼周围坏境便立刻动身扎营,因着边境城中一时匀不出这么多住的地方,我们大部分人便在城中搭起了军帐。好在虽然住的地方简陋,但是吃喝管够。
城隶安排了好酒好菜为我们接风洗尘,在时隔两个月没好好吃一顿饭之后,我终于又感觉回到了人间。对着这夜空,对着这篝火,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虽说已经跟着军队跋涉至此,但毕竟加上行军的时间满打满算我参军也不过才一年左右。虽说从小在父亲的督促下一直练着,但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军中的训练强度比在家自练要繁重的多,我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毕竟现在多努力一分,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就多一分。这样几个月下来,手虽说是日渐粗糙,但是身上的肌肉却是隐约有了让人骄傲的起伏。
战事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我们在这里驻兵,也就并不是一直不喘气儿地训练。每隔五日便会有一日修整的时候,趁这个时候,我们一行七八人便会出城溜达溜达,看看这个我们即将扎根、卖命的地方。
城外往西不远处一坐山林,隔老远便能望见那片的郁郁葱葱。
大壮说一看里面就藏着不少山珍野味。来了这么些日子,虽说军中口粮不错,但到底是填不满他那硕大无比的胃口,琢磨这琢磨着便打起了那山的主意。正好趁着又一次修整,我们忍不住他描述的那香气扑鼻的诱惑,随着他第一次踏入了那片山林。
这片山不算很高,但是很深,很幽静。草丛中偶尔还能看见一只竖着耳朵谨慎观察四周的兔子。
虽说这世上比这片林子茂密、幽静的也不少,但是,莫名的,这里让我觉得安心。一个词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灵气四溢。
我们一共八个人结伴来的,把我们平时训练用的箭弓都带上了,就是准备能够一饱口福。
我们准备分散行动,各有所获后再在此处集合收拾。正当商量去处时,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警觉的四下一划拉,眼尖地被我发现了树后藏着的那只鹿。
这玩意儿…要说是鹿,我却从没见过白底黑黄花纹红尾的鹿,但要说不是鹿,那它头上那两只硕大的鹿角一般的东西又无从解释…算了,就暂且叫它鹿吧。
此刻的我完全还不知道我将来会与他有那样深的纠葛,也不知道日后他会拼了命地去救我。
所以虽然它长得神奇,但是我心肠硬啊。我没有犹豫,还没出发就遇到只这样肥美的小家伙,那咋还能不动手。
我悄悄地从身后箭袋抽出一支箭,悄悄地抬起弓,悄悄地将箭搭上弓,悄悄地抬起搭好的弓与箭,瞄准,射击。
嗖~一声,箭飞了出去。
本以为会命中目标,但是却被挡在那鹿身前的树阻拦住了去路。
这一箭没有射中,不出意外地惊动了自以为藏得隐蔽的那只小家伙,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在鄙视我,还朝我吐了口口水,然后才掉头优雅地跑开了。
…
很好,这很灵性。
“怎么。射中什么了吗?”旁边大壮听见箭插在树上的声音转头问我。
“没,射偏了。各自都有去处了吗?”
“嗯,都分好了。一人一边儿,保准满载而归!”
“行,那走吧。”就这样,我们一人顺着一个方向“分道扬镳”。
在林中溜达了半晌,这林中的小家伙们都机灵得很。不怕人,但也不会轻易让你得逞。一看
这山上就经常有来打猎的人。
溜达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猎杀的动物,正当我想着再走深一点的时候,前方小土丘处的一景吸引了我。
是刚才那只鹿!
但是此刻的它不复刚才的灵动之姿,只是安静地躺在土丘正中闭眼休憩。晌午的阳光透过层层林叶打在了他洁白的皮毛上,给整只鹿打上一层柔和的晕光。
像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一般。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周围却不时传来风穿树叶的哗啦声和草丛间不知名小虫的希嗦叫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也不舍的挪开。
就这样保持着发愣的姿势盯着那鹿看了一会儿,许是这样被人盯着,让它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便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朝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