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船上好巧不巧地装满红蟹。船一翻,红蟹全入了江。
红蟹是外来种,既霸道,繁殖又快。
这一月间,白沙江里的本地蟹被欺负得不轻。
红蟹还杂食,小鱼小虾浮萍水藻什么都吃,也威胁江里鱼类生存。
蟹白很头大,一直等着白骄睡醒处理。
白骄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此事,随后一旋身便消失了。
肖涟今天收获太少,不值当特意去芳华楼送,索性第二天一起送。
最近一月不知为何,打上来的鱼越来越少,芳华楼却嫌鱼越来越小,一直压价。
他还要还钱,过得越发俭省。
平常他都抓一把米做饭,最近他都只抓半把米下锅。
靠水吃水,不知白沙江何时才能恢复原样。
心里想着事,肖涟走路没注意,好像踩到什么,之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他往脚下看去,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正用大螯死死夹着他小脚趾。
“嘶——”肖涟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把怀中木柴一把丢开,随后蹲下身子,试图掰开那大螯。
那螃蟹够嚣张,不仅不松开他小脚趾,还挥舞另一只大螯,想再夹他手指。
肖涟一时奈何它不得,眼见小脚趾都夹出血了,终于一下狠心,拼着手指再被夹一次,也要弄掉这大螃蟹。
他无比后悔自己平常穿的是草鞋。
这时,他身旁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一句刻薄话乍然响起:“笨,我来。”
这是白老大的声音,肖涟震惊地看向身旁。
只见白老大随手一挥,螃蟹一双大螯应声而断。他又轻轻一拂,就把肖涟脚上那只大螯取下来。
“居然流血了,真是泥捏的。”肖涟听见他咕哝了一句。
不知白老大做了什么,白光一闪,肖涟只觉脚上一热,再看脚上那伤口已找不到痕迹。
白老大做完这一切,跟他说:“肖涟,灵果已融在你血液里。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流血,像个瓷娃娃似的。”
肖涟对他的突兀帮助有些无所适从,不太知道该有何反应。听闻此言,道是自己给白老大带来麻烦,他才会突然出现,以保护灵果。
“哦。”他对这种好意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老大又说:“笨蛋,看我怎么捉螃蟹。”
肖涟应声低头看向他的动作。
不知何时,周围爬出来许多螃蟹,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方才木柴散落一地,白老大随手捡起其中一根,去逗另一只螃蟹。
没逗几下,那只螃蟹就被惹怒,一下子死死夹住那根木棍。
他另一只手绕到螃蟹后方,眼疾手快地伸出两指捏住螃蟹背壳两侧,将它拿起来。
螃蟹一顿,大螯松开木棍就开始挣扎,却逃不开束缚。
白老大道:“这螃蟹凶得很,你得像我这样。一不会被夹到,二不会导致它断螯逃跑不全乎。”
肖涟刚在螃蟹手下吃了大亏,见到这方法,真心赞道:“白老大,谢谢你教我这个法子。”
白老大别过头没看他,声音有些不自然,“叫我白骄。这里还有好多螃蟹,你卖鱼的桶在哪?”
“船上。”肖涟站起身来,准备去把木桶拿过来装螃蟹。
下一刻,白骄已凝出一条水带将那两个桶都托过来,然后他把里面的小鱼倒出扔到江中,又把手中螃蟹扔进桶里。
“你怎么给我扔了?我捞好久才捞到这么点。”肖涟见状不禁急了。
“急什么,扔了你的鱼,请你去芳华楼够不够?”白骄头也不抬地继续用木棍钓螃蟹。
他本想着螃蟹泛滥,吃了就好。谁知肖涟那么笨,能被螃蟹夹流血。
扔小鱼,是为了给白沙江留些种子。
再说小鱼有什么好的?卖不了什么钱,吃着又没几两肉。
真想叫这小船夫吃上肉,还得去芳华楼。
芳华楼可是他白老大的地盘。他许久不露面,有些人也该敲打敲打了。
肖涟以为他在开玩笑,没理他,看小鱼都被扔了,只得有样学样,认命学白骄的做法也去钓螃蟹。
两人不一会儿就抓了满满两桶。
看着这些螃蟹,肖涟很欢喜,倒想去芳华楼了。
不是去吃,是想赶紧把这些螃蟹换了钱,省得夜里它们爬走,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谁料白骄直接用灵力把两桶螃蟹又托到船里,一把拉着他要一起去芳华楼。
肖涟连忙挣脱被他攥着的手腕,拒绝道:“我不去,吃不起。”
白骄笑了:“又不是你付钱,说好是赔你。”
“不去,那鱼又不值钱。”肖涟摆摆手。一些小鱼而已,又哪需要芳华楼的饭去抵。
“别磨叽,我快饿死了。再不去我吃了你,你可别忘了我是修仙者。”白骄恐吓道。
第7章
肖涟表情一僵。
白骄看他好像真当真了,不免有些好笑,这小孩怎么那么容易当真?
他身为白沙江龙神官,又不是什么堕龙邪龙?再说这小孩还不够他塞牙缝,顶什么用?
“赶紧。”白骄拉过肖涟拖着就走。
肖涟不时回头望向他的船,“船还没遮好,螃蟹跑了怎么办……”
“事怎么那么多?一个也跑不了,我可是这白沙江的白老大,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