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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庭芳看了一会儿,方一挥袖。
    眼前残破的庭院顿时焕然一新。砖是新的,瓦是新的,一点灰尘也没有,就像有人天天来打扫一样。这庭芳走进屋,袖子拂过案几矮柜,摸至空荡荡的花瓶,指尖一拈,一朵艳丽的花朵便出现在他手里。他信手一插,单枝独秀,倒也素净。
    这么素净,并不是容庭芳的风格。但应该对余秋远那只胖鸡的口味?
    容庭芳正站在那里不知想什么,忽然一只犀牛就狂奔了过来,上面还驼了一个人。那人直接冲进了池子,溅了站在边上的容庭芳一身水。随后哗啦一声冒出头来,抹了把脸啧了一声:“妈的,老子终于活了。”
    结果一抬头——
    浑身湿透的魔尊站在那里,脸色黑得像天上的雷云。
    古拔旰:“……”老子大概要死了。
    古拔旰怎么会这么巧到这里来呢?这得怪犀牛。魔界的坐骑以铁甲犀牛居多,它受魔气指引。容庭芳如今虽然没有魔气,但他灵气足啊。这个地方被他精打细算地用灵气装点地焕然一新,在犀牛眼里,它就是一个香饽饽。
    而被剑气招呼了一脸的古拔旰‘满载而归’,逃也似地回到了渭水,要找的就是水来清洗自己。他得快,再慢一步,怕是头皮都要被蓬莱的人削成两半。
    “他老子的。”古拔旰一路躲进魔界,这才皱着眉头看身上破布似的衣裳,拍着灰嘀咕,“给他们魔尊澄清关系还不乐意了。怎么的,还非要当我们尊上的姘头吗?”
    在古拔旰看来,容庭芳有新欢,意味着从前和余秋远那些事不是旧宠,这事蓬莱不该高兴吗?真是脑子有病,不清不楚。
    犀牛自然会认路,古拔旰就没摸方向,任它走。
    结果——
    ……古拔旰现在转身就想走。
    容庭芳道:“站住。”
    古拔旰:“……”
    他是被迫的,不是他愿意去的。古拔旰开始忧愁起来,虽然是为老大出口气,但这口气老大能不能咽下去啊,咽下去到底是心花怒放还是神魂升天。没有人和他保证过啊。
    容庭芳狐疑地看着他满身上下都写着‘刚打过架’的模样,道:“你去了哪里?”
    古拔旰:“……蓬莱。”
    容庭芳的眉头皱了起来:“去蓬莱干什么?”
    古拔旰声音低了些:“就,和他们说一声,大王已经回来了。”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
    见容庭芳没有生气他们的自作主张,也没有责怪他乱闯禁地,古拔旰精神气足了一点,兴高采烈道:“他们掌山真人还让我给你带话。”
    “哦?”
    容庭芳提了点兴趣。
    古拔旰道:“说让大王爱找人不找,不必激他,蓬莱不管。”
    容庭芳:“……”
    气氛突然就冷了。
    阿波额那湖,在水里泡整整三日的傅怀仁终于醒了。他一醒过来,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星辰,然后是容庭芳那张冷得能掉渣的脸。
    ——在傅老板心里,他还在炼狱谷外的马车上,刚和白子鹤动过手。但这似乎不是炼狱谷?他从水里坐起身,拧了把袖子。“闻人兄弟?”傅怀仁左右看了看,“就我们两个人吗?胖鸡呢,白式微呢?白子鹤呢?你们从炼狱谷出来了?”
    半天没得到容庭芳回答。
    倒是另一个声音说:“傅老板。”
    傅怀仁看过去,是厉姜。
    厉姜什么时候在这里?
    厉姜微笑道:“怕是要和傅老板重新介绍一下。”
    “你口中的闻人兄弟,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魔尊,傅老板本来已经游走在了鬼门关,是容大尊主费尽心思将你救了回来,不然只怕你现在只能来世再说话了。”
    傅怀仁:“……”他哦了一声,然后道,“多谢容兄弟。”十分淡然。
    要死他很淡然。
    要活他也要很淡然。
    哪怕闻人笑变成了容庭芳,好朋友成了大恶人,傅怀仁还是很淡然。
    厉姜:“……你不惊讶?你早知道?”他很奇怪,寻常人都会腿软。这个人为什么不惊讶一下,他难道不吃惊吗?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日的朋友可是大洲口中恶贯满盈的容庭芳!
    傅怀仁道:“容兄弟见多识广惊才绝艳,傅某一早就知他不是寻常人。”说罢他长作一揖,“魔尊也好,仙尊也罢,也是能当朋友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傅某永记于心。”
    容庭芳终于开口:“别谢太早。”
    问题没有解决,傅怀仁还是会不知什么时候就死的。
    傅怀仁笑道:“已十分感激。”随后就问,“不晓呢?他不在吗?”
    死不死都没问个晏不晓来得迫切——容庭芳看着傅怀仁,忽然就想到了从前余秋远还是一只鸟的时候,他们在望春楼蹭吃蹭喝的生活。再想到古拔旰说余秋远给他带话时这么不讲情面的客套之辞,莫名心头就涌上各种不爽。
    这个时候,傅怀仁还不知收敛问什么晏不晓——
    容庭芳一声冷笑就道:“他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教化金丹一心向善。
    余秋远天天揣着它亲自教导。
    许久之后。
    芳秋两人重逢。
    芳芳看了秋秋很久。
    “你还能孵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