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爷。”肃羽端起瓷碗,汤羹是微凉的,想来之前冰镇过,粉色的桃花瓣洒落其中,煞是好看。
他再看洛寻风,见他正倚着桌子,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屋内光线甚好,那人一袭青衫,眉目深刻,浅笑的双唇似比桃花还要好看。
肃羽心口猛地收紧又倏然放开,慌忙低下头去,几口把那桃花羹喝进了嘴里。
“少爷在看什么书?”肃羽放下碗问道。
“哦,向上官家借了动物怪志,想看看能不能发现蟒蛇的弱点。”
“有什么发现吗?”
“无非是一些传说,或者大家都知道的打蛇打七寸。你知道蛇的七寸是哪里吗?”
“是指蛇的心脏位置,在它从头向下的十分之三处。”肃羽道。
“嗯。”洛寻风点了点头。
肃羽从站着的位置看下去,正好能看到洛寻风交领处的空隙,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那里隐隐露出浅麦色的肌肤,肃羽知道,那衣服下面,是一片紧实精壮的胸膛,几乎每晚帮洛寻风更衣,他的指尖都会隔着中衣碰到那片胸膛,还有那次帮洛寻风修面,他看到薄薄的水汽化作水珠顺着洛寻风的胸膛滑落……
耳边持续传来洛寻风的声音,肃羽强迫自己收回心神,就听洛寻风道,“……到时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肃羽不敢在上!”青年心头一跳,脱口而出,脸上瞬间发起烫来。
“呃,”洛寻风摸了摸下巴,“也对,你重伤未愈,在上面的话只怕精力不济,还是我在上、你在下吧。”
说罢,他挑眉看向肃羽,见青年一副微怔的模样,洛寻风忽然站起,身体一转,便将肃羽夹/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他凑向肃羽脸庞,看到青年脸色微红,柔韧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后仰。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洛寻风微微眯眼。
“少爷,我……”肃羽躲闪着洛寻风的目光,整个人拼命后靠在桌边,那样子让洛寻风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助少年。
“我本来不想问的,不过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你刚才去找阿睿了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洛寻风捏住青年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看向自己。
“……”肃羽眨颤着眼睫,不敢与洛寻风对视,“没……没有。”
洛寻风和他靠得太近了,近到两人的腰都快要贴在一起,洛寻风身上的气息将肃羽完全包围,温暖而强势,让人浑身发热。
“少爷……”肃羽低声道,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唤洛寻风,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蹦出胸膛。
青年的声音沙哑湿润,刮挠着洛寻风的心。
他瞳孔微微扩散,眸中全是肃羽局促不安的模样,半晌,他喉结微动,呼了口气,忽然放开了肃羽。
“阿睿那小子鬼灵精怪,心思比我想的还多,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直接揍他,就说是我的命令。”洛寻风转身负手道。
“……是,少爷。”肃羽一边回答一边站直了身体。
“刚才说咱俩配合上下夹击赤瞳七寸的事情,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不要乱伤出云寨的圣物。”
肃羽一听,方知洛寻风刚才说的“在上”、“在下”是什么意思,他暗自责怪自己胡思乱想,连忙道“是”。
这时又听洛寻风道,“明天圣女占卜,我们再去观察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最后的最后,我们还可以用一招。”
“什么招?”肃羽问。
“我去找圣女挑明意图,看她愿不愿意出手相助,如果要以什么交换,也可以商量看看。”洛寻风边说边转头,却见肃羽神情大变,两腿一曲,便直直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洛寻风皱眉。
“少爷,肃羽想求您一事。”青年两手握拳,垂眸道。
“你说。”洛寻风抱起臂。
就见青年伸手握住自己的衣襟,猛地向两边一拉,衣衫垂落,露出了还缠着些许绷带的上身,再接着,一把匕首已握在了肃羽的手中。
“…………”
“少爷,肃羽想认您做主,行认主大礼。”青年抬起头,望向洛寻风,决绝的目光中隐藏着痴痴的憧憬与迷恋。
青年身躯劲瘦,双肩平坦,胸背肌肉紧致,腰线紧收,斑驳交错的伤痕遍布他赤/裸的胸背,深深浅浅、新新旧旧,非但没有破坏这具身躯的美感,反倒增加了一种凄美坚毅的感觉。
他像献祭一般将匕首尖对准自己,双手捧着匕首,呈给洛寻风。
铸戎山庄的影卫认主仪式,乃是由影卫主人以匕首贴影卫心脉入肉三寸,取心侧之血。这心脉乃是要害中的要害,若主人下手不准或是影卫稍有挣扎,匕首偏歪,直接伤到心脉,这人便是非死即废,即使下手无误,伤到心脉旁侧,影卫也得修养数日方能复原。这认主仪式,便是要体现影卫全心为主、全身奉献,忠诚不二。
屋里很静,肃羽深低着头,双手托呈匕首,一动不动的跪着等待。
终于,匕首被洛寻风接了过去。
肃羽抬头,眼中难掩欣喜与期待。
却见洛寻风将那匕首往袖中一收,在他面前蹲下,伸手在他左胸上一道一寸半宽的伤疤上摸过。
肃羽暴/露在外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那道疤,是洛寻丘当年给他留下,他知道洛寻风不会喜欢,可是他没有办法,除了强行认主,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将自己和洛寻风牢牢绑定,让两人的关系有更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