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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垂首而立,站姿有种久远而莫名的熟悉。
    就在这时,那人也感到了风洛寻他们的走近,向这边看了过来。
    听闻风洛寻说他还会离开村子,萍儿低头咬了咬牙,终于细声问到,“风大哥,你要离开村子的话,我可不可以……”
    话没说完,她发现风洛寻停下了脚步。她抬头顺着风洛寻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黑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院外,那是一个瘦高挺拔的青年,黑发在风中飞扬,模样很是清秀好看。萍儿看着他,无端想起戏台上的将军手中入鞘的宝剑,锋芒凛冽却尽数收敛。
    黑衣男子看向这边,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迷茫了一下,继而表情难得生动了一瞬,就像浮冰被春水融开,他抬腿往前迈了半步,却又生生止住。
    “风大哥?”萍儿看向风洛寻,却没发现他悄悄放下了刚才在身前小幅摆动的手。
    “没事,萍儿,”风洛寻低头对她道,“他是来找我的。你也快回家吧,看这天色,是要下雨了。”
    萍儿抬头看了下越发低垂的乌云,有些依依不舍的和风洛寻道了别,转身离开。
    第4章 禀报
    “铸戎山庄影卫肃羽叩见大少爷!”
    风洛寻,哦不,应该说是洛寻风看着进屋便重重跪下向自己行礼的青年,眼眸微转,不动声色的走到屋内桌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肃羽听到水声,悄悄抬眼环顾了下洛寻风住的屋子,土坯的农家房子,屋里桌椅床凳皆很简陋,没有半点华贵东西,他又想起刚才见到洛寻风的第一眼,只觉得他比记忆中青涩英俊的模样成熟了好多,脸上的胡渣显得忧郁落魄,心中不免酸涩难过。
    “肃羽,哪个肃羽?”头顶传来洛寻风硬朗低沉的声音,“我早已不是铸戎山庄的大少爷了,你不知道吗?
    “属下该死!”肃羽压低了头,忙解释道,“属下影堂编号十七,三年前在二少爷成人礼时,被庄主选为二少爷随侍影卫之一,得二少爷赐名‘肃羽’。”
    洛寻风轻“哦”了一声,看着脚下的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便是已经认过主的影卫了,怎么,不好好守着你的主人,来找我这个山庄逆子干嘛?”
    “大少爷——”肃羽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来,咬了咬牙道,“铸戎山庄……已经被圣上诛了三族!”
    咣当——
    洛寻风手里的茶杯摔到桌上,茶水顺着桌沿滴答落下,他一时反应不过,只怔怔看着肃羽泛红的双眼。
    下一刻,他猛然跪到地上,揪住肃羽的衣襟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少爷,铸戎山庄被污蔑谋反,被圣上诛了三族……庄主、二少爷、影堂的人都死了!”肃羽眼中泛起泪光,这几个月的逃亡、找寻、煎熬、惶恐,种种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了出来,他拼尽全力才没有在洛寻风面前痛哭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你没有骗我吧?!”洛寻风整个人颤抖起来,抓着肃羽衣襟的手指节泛白。
    肃羽摇了摇头,道,“去年腊月二十的事,江南到处张贴了皇榜,已经人人皆知。”
    洛寻风松开肃羽,一下瘫坐在地,“我不知道,我这几个月都在湘西这边,我不知道……”
    “事情太过突然,庄主和二少爷根本无从辩解……”
    “够了!”洛寻风喝斥道,肃羽立刻垂首跪好,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洛寻风从地上站了起来,绕着屋子走来走去,不停的扯拽着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平静下来,对肃羽道,“你站起来,我有话问你。”
    肃羽在洛寻风的询问下,把铸戎山庄如何被定罪的事情仔细说出,洛寻风皱眉问道,“你说寻丘的泉渊剑被埋在了邕王自刎之地,我记得那柄剑是他十五岁生日时,爹亲手打造给他的,他从来是剑不离身,又怎么会被埋到余杭海边?”
    “事发前七天,二少爷从外面回来,就没有带回佩剑,当时我等也是觉得奇怪,但是二少爷却丝毫没有向我等提及此事。”肃羽垂首而立,恭敬的站在洛寻风身侧答道。
    “他把佩剑丢了,怎么你们几个随侍都没有注意到吗?”
    “二少爷那次出门,喝令我等不得跟随,故……”肃羽把头低得更深。
    “这倒是奇怪了,那他那天回来有什么异样吗?”
    “并没有……”肃羽摇了摇头,忽然又道,“哦,二少爷那□□摆上破了个洞,回来后就把那件衣服扔了。”
    “是什么样的洞?”洛寻风问。
    “像是被利器捅/穿的。”
    洛寻风锁起眉头,摸着下巴,“莫不是他在外面与人交手……”他放下手,又问,“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有没有觉得寻丘或者我爹有什么异样,我是说,哪怕是可能证明他们真的谋反的异样……”
    “……”肃羽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属下跟随……二少爷后,主要是被派在外院护卫,很少近身追随,所以……所知甚少。”
    “嗯?”洛寻风挑起眉道,“按理说几个随侍影卫应是轮班的,你为何总在外院?”
    肃羽赶忙单膝跪下,道,“属下不知,或许是因为二少爷觉得属下学艺不精,不配随身护卫。”
    “怎么会,你不是……”洛寻风话未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