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少年时代,哪怕在那些被绑起来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待而不能挣脱的日子里,哪怕是后来满怀着爱一个人的心却每每被刺痛折磨到绝望时,沈用晦都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痛苦。
除了有段时间对严昭著求而不得之外,沈用晦几乎不会产生痛苦这种情绪,度过少年时代后,他的思维方式便与常人不同,遭遇的所有磨难都被他视作人生常事,甚至是让自己变强的捷径。
如今却是看清了,任自己如何摔打都无所谓,他舍不得让严昭著受到一点伤害。
他微弱地恳求道:“快走,求你。”
严昭著越不肯离开,他心中就越痛苦难受。
回应他的,是一个来势汹汹的吻。
沈用晦急忙避开,不惜加以力道,一副打也要把严昭著打出去的架势。严昭著比他更狠,双臂召唤殖甲,牢牢把他箍在怀里,加重了这个血腥味极浓的吻。
前者在他的精神海里疯狂地质问:“你疯了吗,搭上我一个还不够吗?严昭著,你想跟我去死,我很乐意,但请你想一想安危不定的灵芝,想想外面的高寒和齐东晁,想想飞船上那些怀着希望的人!你心里放得下他们吗?如果你真不在乎他们,不在乎你随我一死了之的后事,那我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也没什么难的!”
“你听我说,”严昭著突然停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变成丧尸,不意味着一死了之,说不定是破而后立的机会。”
沈用晦呼吸一滞。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曾经遇过两个自称重生者的人吗?在他们的记忆里,我不应该好生活到现在,而是末世一开始的时候,就变成了丧尸,而且是神志清醒,能控制其他丧尸的那种丧尸王。”
“你相信这些话吗,科学根本就没有湮灭……”如果沈用晦不是像严昭著一样知道那么多,他说不定也会相信重生这种荒唐事,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世界依旧是是个科学的世界。
“错了。”严昭著说,“为什么说到‘重生’就一定是装神弄鬼?这些事科学真的解释不了吗?我觉得未必。而且,你也心知肚明,丧尸王什么的,并不是无稽之谈,我们今天不就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严昭著……”沈用晦恍惚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要赌一把,你敢陪我赌吗?”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严昭著一把扯去他的腰带。
“等一下——”沈用晦脑子发蒙,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进行到了这一步。
他恼羞成怒地揪着裤子,一番争执过后,他的神智奇迹般恢复了。在精神力的扫描下,两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沈用晦的身体状态,他的变异并未停止,只是速度变得极慢极慢。
严昭著放了心,毫不客气,给两人脱了个精光,一步步把他逼到墙角,活像个强抢民男的恶霸,他舔着嘴唇道,“趁着这会儿还能硬,你不想再上我一次吗?变异之后,可不能确保还有没有神经反应了。”
经过这一无厘头的搅和,沈用晦已经完全无暇思考痛不痛苦的事了,他头疼地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说来我替你做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再者,就算想把自己感染成丧尸,非得用这么奇葩的方式吗?
严昭著长腿一撩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低头笑道:“刚才亲嘴都亲出血了,要感染我早被你感染了,这会儿顾虑什么?你现在不上,以后成了太监,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说谁是太监?”沈用晦咬牙,一把抱过他翻了个身。
“啊,变成丧尸,可不就是太监了吗,嗯,没听说过丧尸之间还有敦伦消遣的。”严昭著说完这话,脑中一刺,沈用晦精神力化身的小人再度溜进了他的精神海里,抱着他自己化身的小人开始酱酱酿酿。
啧……忘了精神力者还有这种圈叉手段,严昭著老脸一红,幸好这次他只规规矩矩放了一个模型进来,要知道两人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玩得那叫一个疯,不时沈用晦变出三四个模型,不时他自己变出三四个模型,不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呸呸呸,不能再想了。
沈用晦居高临下,哼道:“……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严昭著看着他,忽而温柔一笑,拉下他的脑袋耳鬓厮磨。
*
宿舍外,说着不走的高寒和齐东晁两人,真的没有离开。
齐东晁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只听到里面一会儿切切错错,一会儿又传来压抑的痛呼……不知那两个人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但听上去……好像还好的样子?
当然,他做梦也想象不到,严昭著有多么丧心病狂变态重口,打算和半人半丧尸状态的男朋友完成最后一次肉体上的生命大和谐。
齐东晁左听右听听不出个好歹来,拉着高寒的袖子道:“阿寒,你不是有感知之力吗,快感知一下老严现在怎么样了。”
高寒的异能是操控水分子,只要异能范围内有水的地方,一定逃不过他的感知。
他原本正在思考,闻言也就闭目感应了一下,过了半晌,他嘴角一抽,整张脸变成了酱紫色。
“怎么了?他们还好吧?”齐东晁一看他面色便知,里头那两人安全无恙,但一定发生了其他的变数。
“好,好得很。”高寒咬牙切齿地说,心中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