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石抚掌,哈哈大笑。笑完,他道:“你确实是三者间最厉害的一个。可如果按基地领导人的胜任度来排,倒不一定把你排在最前。”
严昭著笑了笑,并不追究,“东部那对基地长夫妻又是什么情况?我很感兴趣。”
“他们呀,倒没什么特殊之处,”白君石说道,“只是实力强劲、能力出色。听说,末世一开始,就收拢人手、开辟基地,占尽了先机。”
他又道:“听说,女方之前是z市人。严总长也是从z市来的吧?说不定你们还能认识呢,哈哈。”
“z市人?”严昭著想了想,“她叫什么名字。”
“说是姓封,叠字笑笑。”白君石说完,见严昭著脸色变了变,忙问,“怎么,你们还真的认识?”
“唔,”严昭著不欲多言,“他们的基地,在华东地区?”
“是啊,照之前看到的那个架势,再有个把月,这二人应该能发展出华东最大的基地。”
严昭著回忆起了白蔺的口供。
白蔺交代过,他曾被华东基地的首长夫人牵连,卷入一场爆炸,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重生了。
结合眼下了解的情况,严昭著简直能下定论——封笑笑也在那场事故里,重生了。
这能解释她性格大变的原因,但还有许多疑点存在。
严昭著靠在椅背上,无意识地用食指点着沙发扶手,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一趟,亲自找到人问个清楚。
数学谜题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解开的,最后一步,反倒显得轻而易举。还是那句话,已知条件总会逐渐增多,一定有真正推导出结果的那天。
“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白君石的声音响起,“严总长,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穆青的下落了?”
“穆青……”严昭著若有所思,“他理应死了,按理来说,是死了没错。”
“这是什么意思?”
“我亲眼看着他失去了呼吸和心跳。”严昭著说道,“但有一点很奇怪,他被咬了,哪怕救不回来,也该尸化才对,怎么会直接死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没来得及尸化就死亡了。现在看来,倒真不一定。”
当时,他帮人止血还算及时,失血过多这个说法,其实有点牵强。
穆青的身上,会不会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失去呼吸和心跳不代表什么。”白君石说,“比如白家,就有一种古老的龟息术,可以让自己进入假死状态。魏家和白家一脉相承,应该也有一些保命技法才对。”
严昭著颔首,把埋葬地点告诉了白君石。
后者听完,摇头叹了一声。他从南到北,找人找了一路,没想到,这人其实就在最开头的地方。
“白老先生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严昭著问道。
“自然是去找人。”白君石说。
两人客套一番,严昭著站起来,把白君石送出了军部办公室,沈用晦默默地跟在身边。
回来之后,严昭著站在窗边,望着白君石矫健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在想,不能让别人率先接触穆家后人。”沈用晦在他身后说道。
严昭著说道:“如果穆青还活着,愿意归附我们,那是最好的。要是他不愿意……遗迹分布图至关重要,就算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如果有必要,我可能会选择直接抢过来。”
“我帮你去抢。”
严昭著转身,看着他。
“米戴去寻找遗迹下落了,在那之前,她一定接触过分布图。或许,从穆家后人那里,能得到她的一点线索。”沈用晦直言,“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当然,得到分布图,才是最重要的。”
“可这是抢劫,你不是对这种事最深恶痛绝吗?”严昭著问道,“怎么就愿意去做了?”
沈用晦看着他的眼睛,“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帮你得到。”
严昭著撇过头去。
“对不起。”沈用晦拉起他的手,“是我错了,是我太差劲,是我……让你失望了。”
“你不是让我失望了,你没有让我失望。”严昭著淡淡地说。
沈用晦见到他这样的态度,心里一沉。
“你,”严昭著说着,“你让我难过了,你明白吗?”
攥着他手的那只手,蓦然一紧。
“我的情绪,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起伏了。轻易地开心,轻易地失落。沈用晦,你都已经掌控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对严昭著而言,沈用晦身体有疾,不是问题,沈用晦对他有所隐瞒,也不是问题。这都不是重点,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有问题的,是对方临阵退缩的态度,和自己对自己的怀疑。
沈用晦颤了一下,把他两只手抓起来,捧在自己掌心里,落下一个轻吻。
“对不起。”他虔诚地低语,“你说冷静,我冷静了两天,可是根本受不了,受不了这种……和你之间隔一层玻璃的感觉。”
“我考虑好了,我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一定会努力去改正它。”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严昭著,“如果你愿意,你会看到一个比之前好一万倍的沈卓。”
你会看到一个比之前好一万倍的沈卓。
他会为了你,披荆斩棘,担风负雨,绝不退缩,绝不畏惧,从此一往无前,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