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以为我说得挺感人的。”
公爵尴尬地擦了擦汗。
“我是您的骑士,您家要是进了老鼠我就会弄死,就这么简单。”伊戈把匕首抛着玩。
公爵听了有些开心:“是吗……那么就拜托你了,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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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神节即将来临,广场上立起了天马冰雕,家家户户都在窗边摆放了盐晶与红果。这是一年里最为重要的祭典之一。因为在节日之后,气温就将骤降,天寒地冻的风雪就要君临北方。
天黑下来,街道上仍然热闹,广场上聚集了许多来看冰雕的人。
米格林恩在傍晚时前往军营。
穿过广场时,他停下来看了看冰雕。人群中有不少孩子,有个小男孩和伙伴们跑闹着,不小心撞到了米格林恩的腿。孩子一看到男人高大壮硕,阴沉的脸上还戴着眼罩,吓得愣住了。
米格林恩蹲下身,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小男孩,笑道:“没关系的,去玩吧。”
孩子怯怯地摇了摇头,没有要糖就跑了。
看着那远去的小小身影,米格林恩想起了另一只小鸟……一再从他的掌心里逃走的小鸟。
米格林恩心中燃起怒火,一把将糖果摔在地上,又狠狠踩碎。
“伊戈,既然陛下放跑了你……走着瞧,我有机会得到你。”
米格林恩打算好好调查一下那个红眼睛的伍尔坎公爵。那家伙不过是个愚蠢的弄臣,想必会留下不少纰漏,到时候要搞掉他应该不难。
天色渐暗。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霍尔大人应该快到了。”
米格林恩不再看孩子们玩耍,往营地走去。和往常一样,他抄近道经过玫瑰剧场与磨坊之间的那条小巷。
两边的楼房隐没在黑暗中,只露出道路中间那条狭长的亮光,晚霞呈现出一种浓烈的黑红色,云层宛如凝固的血块。
小巷里阒寂无声,只有米格林恩一个人。
他仍在愤愤地想着那个男孩。漂亮又危险的小蛇,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孩子。
“终究是我的。”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脚步声。米格林恩下意识地抬头想看清楚,血红色的天光并不算刺眼,但周围的阴影造成了一种短暂的晕眩,让他只是看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披斗篷的人,飘忽又极快地贴向他。
“什么……”
米格林恩觉得不对劲,刚想抽出剑,但是那柄短剑已经扎入了他的胸口。剧痛感瞬间涌来,他莫名地看着自己心口的剑,细小的血流正沿着剑柄往下流淌。
“该死……我杀了你……!”
米格林恩用尽力气,将手中的剑挥向刺客。然而对方瞬间抬起另一把匕首,挡开了这最后一击。
在晦暗的阴影中,两个身影贴得很近,仿佛正在密谈。
其中一方渐渐跪了下去,身体变得疲软,像塌掉的麻布袋一样即将倒地。然而站着的那个人温柔地扶住了他,并摘下了自己斗篷的兜帽。
米格林恩吐出一大口血,几乎要喷出仇恨之火的双眼死死盯着杀手的真容——
那是一个黑皮绿眼睛的西高原男孩。一个陌生人。
“好好记住我的脸。”
特兰德冷漠地俯视着将死的男人,翠眼中倒映出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他笑起来:
“然后去死吧。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在火狱里相遇,一同行走在罪人的队列……到那时,我还会杀你。”
米格林恩浑身剧烈抽搐着,极其可怕鼓起地双目,刀子般的目光仿佛要将对方杀死一万零一遍。
男人瞪着眼,倒地死了。
“还剩一个吗……”
特兰德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重新戴上风帽,消失在小巷深处的阴影中。
当天深夜,特兰德来到某个男人的住所。他戴上“喜剧”面具,手握沾着仇敌之血的短剑,悄无声息地进入屋内。
屋子里到处摆着酒瓶,桌上摆满了被浪费的佳肴和散落的金币,看得出这家伙已经挥霍过了一段时间。
对方正酣睡。
特兰德冷冷地在男人的床前,认出这人就是他们曾遇到的那个逃兵。伊戈少爷曾经摘下祖母绿耳钉,送给了落难的可怜人。
结果呢?
这人卖了他。
特兰德微笑,而脸上的软木面具早就已经是戏谑的笑容了。他忽然发狠,一把将男人从床上拽下来,从睡梦中惊醒的男人吓得刚要大叫,特兰德当即就把布团深深地塞到了男人喉咙里,猛地掐住对方的喉咙。
“从前有一个贼……他偷了别人的东西不仅没被惩罚,还发了财。”特兰德冷笑着。
“喜剧”面具带着邪恶的笑容。男人吓得快哭晕过去了。
“那么请问各位观众——我们该如何对待这样一个贼呢?”特兰德晃了晃短刀,银刃在闪着冷光,“神圣的律法赐予我们义人以庇护,而给予罪人……”
男人拼命求饶,只能发出不成含义的呜咽。
“应有的报应。”
特兰德抬起胳膊,一道银光凶猛划过黑暗——一声闷响,刀子狠狠地插在地上,晃动着,旁边落着一节被切断的小拇指。
夜里有罪恶,也有审判。在黎明到来之前,有人在小巷发现了尸体,也有断指的男人连夜哭嚎着敲响医师的门。特兰德报了仇,有些疲惫,就来到他们以前住的房子前独自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短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