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纵只是她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就低头,继续给桓真加菜的乐趣,桓真看的时间却比宗纵长了些,听完了头牌妙儿的自我介绍,让注意到这一点的宗纵,有些不快,看着那个头牌的妙儿没有一点欣赏之意,上上下下的评估一番,全是缺点,哪里值得桓真花那么多时间看,还不如专心享受他夹的美食。
“这是你的琴?”桓真的注意其实不在头牌妙儿身上,而是妙儿手上抱的那张琴。
“是。”妙儿柔柔的应道,声音美妙的就像歌一样,就如同她的琴,一样美妙,所以她被叫做妙儿。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轻浮的名字,可是在花馆使用她曾经的名字,才是对自身和曾经家族的侮辱。曾经力小人微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反抗这个强势加在她身上的名字,这么多年,她也习惯这个名字了。这是轻浮的名字,有种耻辱,可也是对她的警醒,让她时刻记得,要离开这个魔窟。
“是张好琴。”桓真本来就是一个音律大家,琴棋书画对他这种人是半点不差,琴艺高妙如他,也喜爱好琴。能够有这张好琴,这个妙儿的琴艺想来不差,让她好好欣赏吧。来花馆一段时间,桓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期待,对妙儿将要展现的琴艺。
桓真的赞扬和期待,非常明显,妙儿勾起了嘴角,她最自傲的就是琴艺,能够被人欣赏,她当然骄傲,她自信不会让桓真失望。刚要应话,宗纵先说话了。
“磨蹭什么,赶紧弹首曲子来听听。”宗纵不耐烦的说道,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爽桓真对这个女人的期待。不过是花馆中的女子,装什么大家小姐,拿张琴来,不就是弹的吗?宗纵可不觉得这女子能够弹出什么让人惊艳的曲子,桓真一定会失望的。一想到桓真会对这个女人失望不喜,宗纵就有些迫不及待,等着这个女人丢脸。
两人的话,立刻在妙儿心里分出了高下,明显是桓真的话语更得妙儿的芳心,宗纵的无礼轻视,让妙儿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立刻的把宗纵从良人选择的名单上去掉了。
心下不悦,却没有表现,她面对的客人,比这更过分的又不是没有,随意丢下客人离去,她还没胆子那么随意。“是。”乖巧的应了一声站起来,妙儿决定用自己的绝妙琴艺让这位不屑于她的公子,好好见识一下她的才华。
妙儿抱着琴坐好,桓真那边放下了筷子,他打算专心听琴,宗纵见状,越发不喜欢打扰他兴趣的妙儿了,却再次因为桓真的兴趣,忍了,没有当场对妙儿发火。他等着妙儿失态出丑。
琴音响起,琴确实是好琴,叮叮咚咚,没有一丝杂音,除了琴的本质之外,主人的保养和调音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桓真听着,先对琴声表示一下欣赏,妙儿的演奏也是准确,音律非常准,可是不过是一会,桓真就皱起了眉。妙儿的琴音很美,但是并不纯粹,桓真知道不能要求每个弹琴的人都对琴有着无比的热爱,纯粹的没有一丝的杂质,这种人很少有,桓真自己都不是。
无需纯粹,可是在弹琴的时候,一定要专注,专注于琴本身的感情,因为琴就是是用来抒发感情的。妙儿的琴声有感情,那感情却和音调的情感不一样,妙儿的琴声是在炫耀自己高妙的琴艺,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听她弹奏的人。这样的琴,在美妙,也不会动听,何况他自己也成为了被妙儿蔑视的人之一。桓真不欣赏妙儿的琴,一点都不。如果她后面能够改过来,也罢了了,可一直听了半段,妙儿的感情依旧乐章分离开了。矛盾、吵杂的让桓真这个音律大家异常不喜,眉宇是越来越深,妙儿却一无所觉。
妙儿不是不爱琴的,要不然她的琴艺也不会如此高超,琴对她来说,也曾经是抒发感情的工具,可是自从她扬名以来,却无人懂过她的琴,让她越发曲高和寡,加上追捧,自我难免迷失,琴音染上了杂音,也失去了曾经琴音的单纯。加上在花馆中的自怨自艾,清高自持,又被宗纵怠慢了一下,心中的负面高傲难免发作,以此来嘲讽宗纵,或者还要加上桓真的肤浅可笑。除了出生好之好,他们有哪里及得上自己,特别是在弹琴上面。
“真是够了。”还不等桓真忍受不了杂音,宗纵最先掷了酒杯,丢在了妙儿身边,碎裂的酒杯声,让妙儿的琴弦一乱,琴音发出尖锐的声响,已经停下了弹琴的动作,“你弹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道音律,宗纵懂的不多,尽管他手下高明的琴师不少,不过能够分辨出妙儿琴音不对在哪里,宗纵是没办法。他只是看到了桓真越来越阴郁的面容,也觉得琴声难听,实在忍不下去,掷了酒杯,发了脾气。
“请问公子,妙儿弹奏的不好吗?”妙儿很镇定,因为她自信自己的琴艺没有什么错,因为有能力,所以自信,也绝对不会屈服。不畏强权,这样很好,只是这种让不少男人大生好感的倔强坚强,在宗纵面前是无效的,如果不是有桓真在现场,以宗纵的习性,丢得绝对不是酒杯,而是一道足够抹杀了妙儿的天恩。
“难听死了。”宗纵嫌弃的说道,厌恶的看了眼妙儿之后,扭头去看桓真,“还是你弹的好听。”
“你听过我的弹琴?”桓真感到奇怪,不过宗纵打断让他不喜的琴音,虽然不礼貌,可是桓真还是有些感激的,那真是一种折磨,被打断了真好。“什么时候?”桓真不记得他和宗纵还有这样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