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衣衫转身回了屋内,崇昊盯着他的样子,嘴角忽然又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这小妖精居然给自己脑袋上像模像样的弄了个王冠,比筷子稍细一些金项圈大咧咧的挂在脖子上,坠在胸前的金锁十分精致好看,却仿佛藏着什么力量。他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拖地长袍,得益于那张好脸的功劳,冷冰冰看着人的时候,倒还真有几分端庄清高的样子。
“看什么看?”一张嘴,就泄露了是个草包的事实。
崇昊道:”你是谁?“
“……”狐狸精冷漠的脸顿时划过一抹愕然,他已经做好了要关押崇昊、凌虐崇昊、羞辱崇昊,看着他明明不甘却只能匍匐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的准备。
可现在,什么情况?
狐狸精故作镇定,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试探道:“你不记得我了?”
崇昊一言不发,原棠一脸高深莫测的围着他绕了一圈儿,站定之后皱起眉。怎么会呢,他又没摄取对方的意识,打他的时候也没打他脑袋,怎么忽然就……失忆了?
他在被捆着的男人面前蹲下来,伸出四根手指:“这是几?”
“……”崇昊沉默不语,原棠取出匕首,威胁道:“快说,这是几?”
“四。”
原棠不悦道:“你记得这是几,怎么会不记得我是谁?”
崇昊掀起眼皮,道:“你叫阿四?”
“你才叫阿四!”
“四儿?”
“我不叫四!”原棠担心他冒出来一个‘小四’出来,纠正道:“我叫原棠,你可唤我棠狐仙君。”
他连自己以后成仙的名号都想好了。
崇昊道:“糖葫……芦仙君?”
原棠的脑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糖葫芦是什么东西,他的脸一寒,抬手把匕首扎在了崇昊的肩膀上,对方脸色顿时微微一白。
这东西傻是傻,但坏也是真的坏。他合目,艰难道:“你我有仇?”
原棠把匕首□□,撕开他的衣服去舔他的伤口,道:“你中毒了,要定期排毒。”
如果不是肩头的伤口被他吸得发疼,他伏在肩头的姿势则更像是亲近他,崇昊唇色也渐渐苍白起来,视线里只能看到那小半张绝色的脸,他沉声道:“为何绑我?”
都已经受了教训,居然还没想起他,原棠饱满的唇瓣被鲜血染红,他随便扯了扯破败的布料给他挡住伤口,挪开身子道:“你中毒了,发疯了,只有绑着你,不然你会跑出去杀人。”
他说完,又把自己的手露出来给他看,道:“看,你昨天把我手都抓紫了。”
他皮肤雪白,那抹紫色便触目惊心,崇昊感受了一下手臂和肩头的疼痛,又道:“你是我什么人?”
这个问题让原棠想了好一会儿,他估摸崇昊应该是真的失忆了,否则他刚才又伤他又说瞎话,对方肯定会揭穿他,但他没有,而且他没有理由骗自己。
那要编个什么身份最好呢……他脑子里闪过父子、师徒、兄弟、忽然眸光一转,道:“我是你娘子。”
“……”崇昊的眼皮跳了一下,原棠已经放下戒心,伸手去给他打开了锁链,他把那沉重的锁链装回自己的项圈里,凑过来歪着脑袋看他:“看来你中毒不轻,所以连我都忘了。”
崇昊按住伤口,难以启齿道:“我为何……会,娶你?”
“因为我好看啊。”原棠理所当然道:“你贪慕我的美貌,所以就娶了我。”
原棠说谎时绝大部分都没指望别人能信,但是他自己却基本是深信不疑的,这也是因为未经世事,天真执着的缘故。
崇昊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问道:“你我对彼此是否忠诚?”
“忠诚?”原棠勾着他的脖子,趁机洗脑:“你最听话了,我让你什么时候陪我睡觉,你就会什么时候陪我睡觉。”
“你我成亲只是为了睡觉?”
“那不然为了什么?”原棠亲了亲他的耳朵,心满意足。
崇昊居然失忆了,这可真是美事一桩,虽然不能强迫他有些遗憾,但要是能让他乖乖听话,倒也能省去很多心思。
男人拉开他的手臂,道:“为夫饿了。”
原棠不肯松手,他喜欢崇昊的味道,便也喜欢腻在他身上,他问:“你想吃什么?”
“听娘子的。”
原棠高兴的站了起来,却踩到了过长的衣摆,一下子又扑了回来,正好栽在了崇昊的怀里。他皱起脸想发脾气,对上崇昊的眼睛,又顿时乖了,“我现在不想动。”
“娘子想怎样?”
“你亲亲我。”狐狸精的脸贴过来,诱惑道:“然后再抱抱我……等我舒服了,再去给你弄吃的。”
崇昊伸手拨了一下他柔软的长发,道:“不妥。”
狐狸精脸一板:“你敢拒绝我?”
“为夫失血过多,头晕。”
“……”他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都进了原棠嘴里,但受伤了会没有精神,这一点狐狸精还是能理解的。他神情不满,但到底还是乖乖爬了起来,提着仙气飘飘的下摆走了出去。
仙府外设有结界,里外声音都传不出去,所以原棠也不担心崇昊会跑走。而且现在对方都失忆了,他就更不担心了,他的身影出了仙府,然后便径直朝王府的厨房而去。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王府的烧鸡的确很好吃。原棠当时跑走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折回,把自己收缩自如的仙府放进了王府里,他很快就提着饭盒回来,把香喷喷的美味放在了崇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