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绿油油的田,也不知道里面种的是什么东西。
街道看上去颇为冷清,一点人影都没有。
阳光快要落下,黑暗将要降临,田埂上也亮起了昏暗的路灯,路灯上,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围绕着灯泡展示着何为物种的多样性。
白言翻着翻着棺材,开始看着外面的路灯发呆。
秦坤一回头,就是看到他呆呆的模样:“怎么了?”
“嗯?”他回神,“没什么。”
过了会。
“我跟你说过以前我家也是乡下吗?”白言当然知道自己没说过,他只是拿这句当个开场罢了。
秦坤:“没有。”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身专注地看着他。
白言点头:“那你现在知道了。”说完,又扭头去摸棺材了。
秦坤倒是笑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言看了眼他身后神情木然的鬼,
沉吟了会:“我们家以前是住在一个小村子里,没有多落后,也不算太发达。跟县城也就差一线。那时候我还是五六岁的年纪,村里的孩子没那么大压力,不用上幼儿园,还是个每天在田埂上撒欢的年纪。”
“也是差不多现在的时间。乡下比较迷信,正好我们家那一带位置又比较特殊,大人们都相信在七月半时,晚上会有阴兵来借道。”
“怕阴兵勾错了魂,太阳落山后是禁止出门的。”白言说到这,开始笑,“不过这都是大人们的说法……”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秦坤接道:“对小孩子来说,那几天是每年的‘放火夜’,太阳落山后,能避着大人去对面的山上采一从野火回来的小孩,接下来的一年,都是孩子里面的王。其他孩子都得无条件听那个小孩的。”
白言:“……你怎么知道的?”
秦坤:“恰巧听过这个故事。”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白言的脑袋,“在副本里讲鬼故事已经变成你的爱好了吗?”
白言:“……”
没等他反驳,却听秦坤低着嗓音:“还没想好的话,就先不用说了,等之后你愿意说的话,什么时候我都会听的。”
白言不再说话了,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看上去比平常要显得阴郁了几分。
只是下一瞬,他突然拍掉了秦坤的手。
“你这只手刚刚是不是还去摸墙上的壁癌?”
“……”
因为犯人秦坤拿摸完壁癌的手又去碰了白言金贵的脑袋,于是惩罚其独自一人检查完这间房。
白言又把棺材盖了上去,坐在盖子上,完全没有care底下那位是他角色的阿爹。
盯着秦坤的背影,也不知眼里在想什么。
直直将秦坤身后的鬼盯得往他视线外挪了两步。
“过来。”秦坤的声音将他惊醒。
白言拖着步子走过去,就看到他从墙角的缝隙里,拉出了一张照片。
其实就是半张,还有另外半张不翼而飞。
照片上是个青年,身形健壮。嘴角拉成一条线,直直盯着照片。
头发丝都能彰显此人的紧张。
照片中就是站在门口拍的,背面是一片金黄的稻田。
他的一只手臂随着那班长不见得照片一起消失了。
可谓非常眼熟。
白言看了眼,转身去了棺材那,将自己那张“遗照”又拿了出来。
两张照片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