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李冉儿远一点。”白盼摇了摇被褥里的人。
“知、知道啦。”小盐巴不能动,一摇晃,腰差点没折断。
……
小盐巴足足恢复了两个礼拜,下地的时候不再一瘸一拐了。
白盼还笑话人哩,说他像个蹒跚的小老头,一边笑话,一边要抱他去洗澡,结果伤势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水渗进去,奇异的感觉刺激得全身发抖,哭着求饶才肯放过,后来小盐巴学聪明了,宁愿自己扶着墙壁进去,也不肯坏人帮忙。
李冉儿企鹅再来找他,小盐巴觉得不理人不好,但回复明显简短很多,大多是敷衍的回音。
白盼只会烧粥之类的流质品,小盐巴这几天清汤寡水,抗议好久,得到的回应却是笑眯眯的软刀子。
“你那里会疼的。”
小盐巴臊得慌,立即败下阵来,现在伤口好了,便打算做些味道重点的小菜。
在鸡翅上切上三刀,放入酱油,料酒,盐——
他橱柜上摸索着,发现盐没了,便换了身衣服,要去超市买。
冬季的冷风刮在脸颊上像一片片刀子似的,刺得人生疼,超市离小区不远,走七八分钟就能到了,这个点临近傍晚,小区里却没什么人,小盐巴竖起衣领,健步如飞。
正门口,摆着一个算命摊子,这摊子怪得很,别人算命也是摆在路边,他便要拦在中间,像是故意要挡行人的道。
算命瞎子带着标配的墨镜,一袭黑衣长袍,摇着蒲扇,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小盐巴犹豫地停下脚步,不知该怎么过去。
经历了诸多鬼神灵异,他的危机意识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一感觉到不对,立即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周围的景色越发熟悉,脚步像不受控制般,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小区门口。
那算命的老先生依旧在门口坐着,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出门太急,没带紫铜陵,怎么办?
小盐巴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逃跑的方法,却见对面瞎子朗声道:“先生可是要算命?”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了。
那人见小盐巴不回答,便不停地重复着问题。
“——先生,可是要算命?”
“——先生,可是要算命?”
“——先生,可是要算命?”
小盐巴捂住耳朵回道:“不算。”
那人听到回答,顿了顿,文质彬彬地说:“先生面若桃花,最近可有好事发生?”
就算捂住了耳朵,老人的声音仿佛有股穿透的力量,稳稳透过指缝,让小盐巴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见他不答,便离开算命铺,背着手朝他走来。
“——先生,可是要算命?”
冷风拂过,他的话萦萦绕绕,在耳畔处徘徊,激起脊背上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第104章
傍晚的小区,安静得一根针落下都听得见。
小盐巴见他走近,也不慌了,上前一步,抓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就是个过肩摔。
“诶哟——”
算命瞎子没反应过来,摔得四仰八叉,捂着屁股直打滚:“轻点啊!”
小盐巴横眉怒视,一脸凶相:“你到底是谁?”
……
暗灰色的云在深蓝色天空翻滚着。
阴寒的气候随着飘落的枯叶打着旋,一丝一丝渗进室内。
白盼持起毛笔,在符纸上添上一道横,指尖顺着薄薄的黄纸缓缓下滑,这符纸本沾染着他身上浓重的阴气,别说魂魄了,就是普通恶鬼都是受不住的,如今却要淡上一些,震慑力也弱了不少。
果然泄了一部分阴气,钻到小孩的肚子里。
白盼撑着额头,手指在符纸上一点一点摩挲,四周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一道陈旧泛黄的卷轴呈现在眼前,缓缓打开——
十殿阎罗王白盼,擅自修改生死薄,违背天道,速归。
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白盼蹙眉,想要扯下卷轴,却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冷风灌了进来。
“谁?”他一急,下意识点燃一把鬼火,把卷轴给烧了。
“还能有谁呀……”玄关处探出个脑袋,小盐巴掂了掂手里的塑料袋,奇怪地扫了一圈周围:“这么暗,怎么不开灯?”
白盼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有点困,睡着了。”
“喔——”小盐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了一会又想起什么,叮嘱道:“打瞌睡之前记得盖毯子,不然容易着凉的……”
像喋喋不休的小妻子,白盼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大白天,又要亲他呀。
小盐巴摸摸蓦然发热的脸,扭捏道:“有客人来了。”
白盼挑眉,这才注意有抹黑影窝在小孩身后,不仔细看还没办法察觉。
是个带着墨镜的老头,瞧着像算命的,见到白盼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身影渐渐抽长,皮肤的皱褶在刹那间绷紧,恢复到年轻的模样,清秀俊雅,散发着一股书生特有的温文尔雅。
“潘十二?”
当事人乖巧地对白盼笑了笑。
自潘十二在赤土村和他们碰过一面后,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想不到这次他不卖古钱,倒开始给别人算命了。
“你的古钱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