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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了我,你就不能抱其他人了。”小盐巴红着脸,声音轻轻的,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单方面宣布道。
    这时候,白盼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小盐巴没有看见,他被搂得太紧了,脖子痒,腰也痒,迷迷糊糊地,都能腾云驾雾了。
    大巴开了半小时,进入山区,窗外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小盐巴坐在最后一排,一共五个位子,其余三个位子是空着的,加上白盼睡觉不老实,爱蹭他的脖子,注意力全被转移了,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最后一排最靠左边的位子上,突然坐着个人。
    像凭空出现一样。
    是个年轻女孩,十七八岁,黑长直,脸色青白,小盐巴遇见过她,之前在女厕所排队,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以一种诡异地姿态无声嬉笑。
    ——她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小盐巴全身痒痒,脑子也懵懵的,思维运转得极慢。
    “怎么了?”白盼意识了到什么,忽然抬头,那簇钻进衣领里的银发又沿着胸口滑了出来,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胸口的吊坠,又瞥向最左边的方向,这个时候女孩不见了。
    “那里有人……”小盐巴被狡猾的头发欺负得面红耳赤,为了不被察觉,只能侧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
    白盼像故意似的,靠得更近了些,眯着眼道:“这次是她啊。”
    小盐巴疑惑道:“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小盐巴听不明白,但耳朵那处不出意料地更红了。
    “这里怎么这么烫?”白盼的手指微微一勾,碰着了他红彤彤的耳垂。
    “就,就有点热……”小盐巴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低声道。
    白盼轻笑,指腹故意在肉嘟嘟的耳垂上慢慢厮磨,无所适从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小盐巴垂着脑袋,觉得自白盼不喜欢他,自己却总经不住诱惑,太蠢了,单独生着闷气呢。
    车厢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黯淡昏沉,外面看不到一点路况,仿佛埋进了幽森的黑夜之中,一种怪异的寂静感悄悄蔓延开来。
    余婉玥靠着窗户,睡得很不踏实。
    今天是她“嫁”给刘洪头的第十天,刘洪头舍不得出蜜月钱,正巧中了旅游奖,虽然他俩不可能拿到结婚证的,也算把该办完的程序都给办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走进车厢的那一刻起,余婉玥便开始坐立不安,现在更是心慌,从心底渗出一种无端的恐惧折磨着她。
    ——这股令人害怕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咚。”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摔在腿上,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一片粘稠。
    太黑了,看不清楚。余婉玥以为是水,顺手抹了一把,放在鼻下一闻,竟有股浓重的血腥味。
    余婉玥心里一阵狐疑,又去摸摔在自己腿上的东西,湿漉漉黏在一起,像是头发,然后,她又摸到了眉毛,鼻子,嘴巴——
    是一张人脸。
    余婉玥头皮发麻,全身像被灌了盆冰水,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颤抖着手把东西朝上捧,借助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楚了。
    一颗森白的头颅猛地闯入眼睑。
    全是血,脸皮像被人使劲向上提过,露出变形扭曲的笑容。
    这颗头颅太熟悉了,就是刘洪头的。
    “啊啊啊啊——”
    没有了头,刘洪头的身体宛若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挺挺到了下去。
    余婉玥哪里敢碰?连滚带爬地喊道:“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怎么回事啊?”车厢的众人纷纷被吵醒,有人嫌弃太昏暗,把手机调成手电筒朝余婉玥的方向照去。
    刘洪头的身体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手臂和大腿呈现骨折的姿势,其他部位变成碎块,掉了一地,头颅滚落在旁,照理说这种死法结束生命前应该会极其痛苦才对,他死前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如此狭窄的车厢,一个壮实的中年人在眼皮子底下不明不白死了,还是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惨死,大家表面不说,内心不由自主涌上不同程度的后怕。
    “现在怎么办?”
    “报警啊!”
    萧言哲还算冷静,条件反射去摸手机,打开一看,无信号。
    “我手机没信号,你们看看谁有信号赶快报警!”
    韩真熙几个年轻女孩七手八脚掏出手机,结果都是无信号,网也连不上去。
    现在科技发达,就算进了山区,也不应该没信号啊?
    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加深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红十月离刘洪头最远,但也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是农村妇女,没上过几年学,平时杀猪宰牛都操过刀,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觉得蛮熟悉,压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觉得头皮越来越痒,忍不住伸手去挠,越挠头发越多,越挠越痒……
    她难以忍受地发出呻吟。
    好痒啊——
    好难受啊——
    “啊!你们看,她……她在干什么?”
    孙莉莉的位子正对红十月的后脑勺,本就害怕得要命,这回眼睁睁看见红十月像着了魔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再塞进了嘴里。
    扯下的发丝连着头皮,血肉模糊,但红十月跟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表情沉醉,仿佛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嚼都不嚼疯狂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