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很长,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
季思危已经察觉到异常了,他随口应了一句“去那有事”,打开了手机地图软件。
手机界面上跳出一个加载中的符号,他看了一眼信号格——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羊城居然还有没信号的地方?
他想了想,拿出那部特殊的黑色手机,打开地图软件。
这次顺利打开了,但是显示无法定位,仿佛这条路根本就不在地图上一样。
他点了刷新,原本以为还是没有用,没想到软件界面一阵震颤,突然弹出一个醒目的红框,季思危看到几个加粗大字:警告!汽车正在鬼道上行驶!
这个司机和这条路果然有问题!
季思危抬头,看向后视镜里司机师傅的眼睛,冷声道:“停车。”
“目的地还没到,那么着急做什么?”司机师傅连声音的伪装都放弃了,似乎还笑了笑:“我在这里停车,你会迷路的。”
季思危开门见山地问:“你是谁?”
司机师傅的头发从发顶开始变色,漆黑的头发变成粉红色,他转头看向季思危,脸上戴着一张狡诈的狐狸面具。
面具和脸一丝缝隙都没有,好像是从他脸上长出来的一样,面具上的嘴巴弯起,吐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还记得我吗?新人。”
季思危对这张狐狸面具印象深刻,“狐狸”是羊城大学芳华楼研讨会成员中唯一的人类!
“新人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们呢?我看他记忆力好的很。”季思危左边的位置上凭空出现一个男人,三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视线如冷血动物一般。
同一时刻,季思危的右边浮现出一个白发小男孩,写着“鬼”字的白纸把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背叛组织者,罪不容诛。”
“嗝。”副驾驶上出现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蜥蜴一样的绿色尾巴横在隔离网上。
这四位全是研讨会的成员,除了会长,都到齐了。
研讨会销声匿迹那么久,却在这个时候出现。
季思危在心里反省自己,这次确实大意了。
见季思危面不改色,也不开口说话,长发男人眯了眯横在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见到我们,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季思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四位一起过来抓我,看来我的待遇很高。”
“可不是嘛……”长发男人笑了起来:“我们盯了你很久,好不容易碰上你落单,当然要谨慎行事,不能失手。”
听到落单两个字,八尾猫不满地呲牙:“你们是不是不把我和小木偶放在眼里?”
长发男人耸肩:“四打三,也不是打不过。”
“你!”八尾猫亮出爪子,准备让他见识见识八尾十八式,季思危温柔了按了按它的爪子,非常平静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长发男人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不会看不出来,我们是来杀你的吧。”
季思危眨了眨眼睛:“就这?”
“什么叫就这?我们是来杀你的,你不应该害怕一下吗?”长发男人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意,恶声恶气地说:“你把聚魂铃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聚魂铃不在我身上。”季思危说:“我给别人了。”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长发男人不信季思危的说辞,对犄角男孩使了个眼色。
犄角男孩侧过头,白纸上的黑色“鬼”字一点一点地变成血红色:“他没说谎。”
长发男人瞪着季思危:“你把聚魂铃放到哪里了?”
季思危道:“百无禁忌事务所。”
传单大叔曾经交代过他,如果有“人”逼问他聚魂铃的所在地,就直接大胆地说出事务所的名字。
只要盘问者敢来事务所,传单大叔一定会好生“招待”。
听到这个名字,车里的鬼一起沉默了。
长发男人说:“没有聚魂铃,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杀不了我。”季思危脸色淡漠:“我还有事,你们再不离开,后果自负。”
季思危本来打算去到羊城南站再做测试,现在只好提前了。
“嚣张。”长发男人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鬼道,只要你下了这辆车,就会被附近的鬼吸成一张皮?”
长发男人手中骤然出现一支银发簪,猛地扎向季思危的脖子。
“喵嗷!”八尾猫敏捷地跳起来,一爪子挠向长发男人的手腕。
长发男人吃痛,发簪脱手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小木偶非常默契地扑到犄角男孩的脸上,把他摁在座椅背上,动弹不得。
季思危趁此机会,划破手指,让鲜血滴在手腕的铜钱上。
鲜血被铜钱悉数吸收,季思危飞扬狭长的眼睛里似有一团流火,火星几乎要飞出眼眶。
铜钱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照亮了阴沉沉的车厢,无数条红色丝线从铜钱中爬出,向四周发散。
长发男人惨白的脸映着血色,惊讶地喊了一声:“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车厢狭窄,他向后一退便抵上车门,一条黑色骨鞭从他袖中钻出,缠向季思危的手腕。
还未碰上皮肤,黑色骨鞭就被密集的红色丝线吞噬。
这些丝线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缠上了长发男人和犄角男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