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危看着白衣女鬼,和颜悦色地说:“你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聚魂铃,是想召唤某个人消失的魂魄吧?要是聚魂铃在你手上丢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季思危早已洞悉一切,白衣女鬼眼睛瞪得滚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她沉思片刻后退至路边,等季思危经过身边的时候,才缓缓跟了上去。
路上有几个游荡的鬼魂,闻着人血味围了过来。
还未靠近,看到季思危这拖家带口的阵容之后,纷纷退避三分,就差说一句“恭送大爷,大爷慢走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季思危总算到达羊城大学的大门口。
大门紧闭,连个值夜班的门卫也无。
如果让小木偶带着他和轮椅飞越铁门,会不会登上明日的羊城日报?
正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度时,季思危看到停在门口的一辆车打了双闪。
车门打开,叶嚣打着哈欠,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隔着一道铁门,叶嚣像探监似的,揉着自己凌乱的鸡窝头:“你怎么那么晚?再不出来我就得进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季思危不答反问。
“傻弟弟,你人是我接出来的,万一出了点事,我怎么和你姐姐交代?”叶嚣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难道你给我装了定位器?”
季思危微微皱眉,在背包里翻找一翻,结果在内层里找到一枚紧贴内衬的小黑芯片。
“还真是,不会是在我玩游戏的时候放进去的吧?”
拆下黑色芯片,季思危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真聪明。”叶嚣笑了起来,指了指一左一右跟在季思危身边的布偶熊和白衣女鬼,啧啧称奇:“你这什么体质,怎么出一趟门还招惹了两个怨鬼?”
“新收的小弟。”季思危指着叶嚣,侧头和两个“小弟”说:“叫叔叔好。”
布偶熊和白衣女鬼闻言,乖巧地朝着叶嚣鞠躬:“叔叔好。”
惊悚的长相嘶哑的声音再搭配上九十度的鞠躬……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我把你当弟弟,你居然把我当叔叔?”叶嚣瞪大了半睁不睁的眼睛,手穿过铁门缝隙,想要拍季思危的额头。
季思危敏捷的躲开了。
叶嚣无处安放的手费劲伸长,轻轻拍了拍白衣女鬼的脑袋:“小妹妹,你不是住我家隔壁吗?不好好在家待着,怎么跟着他跑来这里了,离家出走啊。”
不知道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白衣女鬼抬头看着叶嚣,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叶嚣不好再问,安抚地再次拍拍白衣女鬼的脑袋。
忽然,白衣女鬼的脑袋“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刚好大门后面是个斜坡,白衣女鬼的脑袋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苟咪纳塞……我不是故意的。”叶嚣急急忙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弯出一个弧度后利索地开了门锁。
再以奥运会短跑冠军的水准狂奔,捡起白衣女鬼的脑袋,怀着十二分的歉意给她安了回去。
白衣女鬼用手把自己的脑袋拨正:“阿里嘎多。”
叶嚣:“不……不用客气。”
“你会开锁?”
季思危挑了挑眉。
“家传绝活,没生意的时候还可以接点开锁的单子养家糊口。”
叶嚣谦虚地说。
季思危:“那为什么不早点开?”
叶嚣指了指保安室的墙角:“那里有监控。”
季思危:“那监控没有亮红灯,这意味着它没有打开。”
“我不是没看清么……”叶嚣揉了揉鼻子,一点也不刻意地转移话题:“你脖子这伤又是怎么回事?你姐姐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今晚先回我家住。”
叶嚣虽然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办起事来还是挺周到的,季思危点点头:“谢了,我明天也得住你家,我答应了布偶熊要帮他找人。”
“行,不然你带着伤回去,我在你姐姐那儿算是没有信誉度可言了。”叶嚣又打了个哈欠:“你们出来吧,我还得把这小破门锁上。”
叶嚣开车跟玩儿似的,压着限速线一路鸡飞狗跳地开回了平宁路八号。
以平宁路七号为界,这条街两极分化,一边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气氛燃爆的酒吧区,一边是沉寂无比连灯光都黯淡几分的住宅区。
车刚停稳,布偶熊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冲下车,脚步虚浮晕晕乎乎,两颗玻璃珠子似的眼睛旋转着,现场表演了一出贵妃醉酒。
叶嚣把车停好,无奈地挠挠头:“熊兄,你一个鬼魂怎么能晕车?更何况我车技那么好。”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晕。”白衣女鬼捂脸:“我要回家……”
反正季思危暂时不会离开这里,白衣女鬼不怕找不到他。
布偶熊缓了过来,星星眼看着平宁路七号:“前辈,这是你家啊,好大好气派啊!”
白衣女鬼点头,热情地邀请他:“你要来我家玩吗?”
布偶熊犹豫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时间不多,还是跟着虎牙吧。”
“明天见。”
白衣女鬼冲布偶熊笑了笑,身体隐入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