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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些不爽。
    感觉莫名被人吐了口水一样。
    看来这棵树确实有问题。
    建国之前就种下的树,成了精也不足为奇。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树干上又张开了几张嘴巴。
    数张树中嘴一张一合,流着口水,想将季思危拆吃入腹。
    见识过食人花吃人,还真是没见识过榕树吃人。
    风越刮越大,垂在半空中的榕树须忽然全部立了起来。
    要是牛顿看见这完全忽视万有引力的画面,估计要拆开棺材爬出来了。
    那些榕树须像被激怒的小蛇,带着凌厉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攻向季思危。
    季思危看起来无处可躲,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但他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害怕和恐惧。
    他甚至弯起唇角笑了笑,虎牙尖压在嘴唇上,身上散发着一股和样貌不符的危险气息。
    原本跟着季思危的白衣女生已经悄无声息地躲开了,在远处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场“战斗”。
    为什么榕树精会觉得他好欺负呢?
    难道榕树精近视了吗?
    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通体漆黑的亡灵弩,季思危有些兴奋。
    孤魂野鬼遇见过不少,现世里遇见妖精还是第一次。
    送上门来的靶子不用白不用。
    正好给他测试一下亡灵弩对妖精有没有用。
    操场上亡灵数量那么多,这里最不缺的,可就是阴气。
    季思危在传单大叔的事务所里,就已经透彻地研究过亡灵弩的结构,在它的侧面有个小凸起,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迅速吸纳周围游离的阴气。
    季思危指尖一动,亡灵弩被触发,无形的阴气从地底冒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悉数钻进亡灵弩的“弹匣”里。
    亡灵弩的质感越来越冰凉,季思危单手举起弩,闭上一只眼睛,瞄准榕树精的树干。
    大树不能离开扎根的地方,这是它的致命弱点。
    扣下扳机,一根利箭虚影从亡灵弩的枪膛疾射而出。
    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鸣声,虚影越来越大,碰上它的榕树须瞬间灰飞烟灭。
    “铮!”
    利箭虚影钉入树心,榕树精发出一声悲怆的啼哭。
    数不清的榕树须尽数停在原地,不能再靠近季思危分毫。
    过了几分钟,榕树须变得疲软,榕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根部开始枯萎了。
    想吃季思危,这刚成了精的榕树还是不够道行。
    见识到了亡灵弩的杀伤力,季思危更加欣喜。
    他放下亡灵弩,看向操场的方向。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那边的人群却毫无察觉。
    “你真是扮猪吃老虎。”
    端坐在轮椅扶手上,从始至终稳如泰山的八尾猫舔了舔爪子,点评了一句。
    “不要乱用成语。”
    季思危看了看天空,深蓝色的天幕上掺进了一种妖异的红色,月亮躲在云层后面,散发着冷光。
    “这风怎么还不停,有点冷。”季思危干脆揽住八尾猫,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的把它揣进怀里:“这下暖和多了。”
    八尾猫瞬间炸毛,挣扎着要逃离季思危的怀抱,凶巴巴道:“笨蛋人类,放开我!你的手冰死了!”
    季思危微笑着,捏住了它的后颈皮。
    八尾猫瞬间安静如鸡。
    小木偶乘机钻进八尾猫的肚子底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只探出一个小脑袋。
    八尾猫:“……”
    感觉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
    这该死的动物本能。
    第61章 芳华楼八楼
    只要是盘点国内最美大学的文章,羊城大学一定榜上有名。
    它前身是由一个美国传教士创办的书院,最初建成的老房子聚集在学校的北边,全是红色系,既继承了中国传统建筑的风韵,又融合了西洋建筑的元素。
    历经百多年风雨洗礼,这些古老的建筑上长满了青苔,砖瓦破落,掩映于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像一只只陷入沉睡的巨大兽类,苍老又肃穆。
    芳华楼是这些老房子中最高的一栋,是唯一能从古树丛中探出头的建筑,也许是使用更多的缘故,它维护得要好一些。
    这片区域虽然亮着路灯,但是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房子里一点灯光也无,唯有芳华楼的七楼窗户里头透出一点幽绿的光芒,乍一看像是月光折射的光线。
    这一点幽光,让季思危心生不安。
    他能感受到,这里是羊城大学阴气最重的地方。
    这里地势比其他地方稍低一些,聚水聚阴,恐怕有不少脏东西在这里安了家。
    第三个抽屉也许就在楼里,他今晚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芳华楼前面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草坪,中央处伫立着十八座铜像,都是在历史教科书上出现过的,对近代历史发生重大影响的人物。
    靠近一看,那十几座铜像下方寸草不生,黄土外露,与周围青翠欲滴的绿草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有些古怪。
    没有多做停留,季思危往芳华楼一楼前行。
    也许是因为到了晚上,又或者树木繁茂,季思危感觉这里气温格外低,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猫。
    “笨蛋人类,别抱得那么紧。”
    八尾轻声嘟囔,收起指甲的爪子按在季思危的手臂上,坐了起来,耳朵竖起,瞳孔圆润的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