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出来。
“什么也没有。”
“别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晨宇拿出手帕,轻拭手上沾染的灰尘,温声安慰寸头。
“抱歉,可能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心神不宁,草木皆兵。”
折腾半天,寸头已经冷静了,双手合十,弯腰向众人表示歉意。
“等一下。”
“你们谁拆的信?”
就在众人打算走的时候,一直待在房门外的季思危指着茶几上打开的信封,轻声问道。
这句话刚说出口,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齐看向那个粉色信封。
只有阿命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思危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绳上还缠着一枚铜钱。
还没等季思危收回手,阿命就迅速地把目光移向茶几。
信封被撕开一个口子,揉成一团的信纸和一枝红玫瑰躺在一侧,如果季思危不说,没人会发现这个细节。
“我对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没有兴趣,是这家伙拆的。”
高个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了口气,戳了戳站在一旁的寸头。
“里面写了什么?”
旗袍女人看向寸头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不动声色地远离茶几。
“嗨,别提了,我本来以为是民宿老板给住客准备的欢迎信,没想到就是个恶作剧。”
因为什么也没找出来,寸头情绪缓和了过来,他坐在高个子旁边,随口回答。
“上面就写了两句话。”
“快来找我啊。”
“找到我,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这语气,跟我那个喜欢玩捉迷藏的侄子差不多。”
“……你们怎么了?”
寸头看着默契地退到走廊的两人,眼中充满不解。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口发出呼呼的声响。
“没什么,既然什么都没找到,你们就早点休息吧。”
晨宇垂下眼睛,抹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表情有些不自然。
纪澄和旗袍女人则一言不发,直接回了房间。
“不要打开,抽屉。”
阿命忽然走到季思危身边,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提醒,说完也没等季思危回应就走了。
季思危听得一头雾水,正打算回房间时,看见3号房里面的窗户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寸头就一把关上了房门。
……
“你把空调调高一点,我觉得有点冷。”
高个子整理着弄乱的床铺,忽然打了个寒颤。
“已经调到26℃了,可能空调出现故障了吧,我直接关了啊。”
“刚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要去洗个澡。”
寸头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进了卫生间。
温水均匀地洒在皮肤上,疲劳有所缓解,寸头叹息一声,用双手掬起一把水揉了揉脸。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伺感又强烈的出现了。
卫生间里充满温热的水蒸气,他却觉得整个人被冻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谁?!”
“是谁?快出来!”
寸头关闭花洒,艰难地转动脑袋,打量着并不宽敞的卫生间。
什么都没有。
“放轻松放轻松。”
“刚刚已经找过了,确实没有东西。”
“我可能神经太过紧绷,才出现错觉。”
寸头拍了拍脸,低声喃喃,匆匆擦干水珠,穿上浴袍,打算去吹头发。
拿起吹风筒,寸头抬手擦干镜子上的雾气。
“啊!!”
“这张脸,这张脸不是我的!”
瞳孔放大,他惊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陌生的脸也做出惊惧的表情,动作一致地向后退去。
因为太过害怕,在后退时脚底打滑,寸头直接向后摔去,后脑勺磕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怎么了?”
这动静把坐在沙发上的高个子吓了一跳。
“这张脸,不是我的!”
卫生间的门打开,浑身瘫软的寸头颤颤巍巍地扶着门框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寸头挽起浴袍看自己的手臂。
“我手上的胎记还在,发型也一样,就是脸不一样了!”
寸头伸出手臂,让高个子看上面的黑色胎记。
“你先别慌。”
“其实……我的脸也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不小心照到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声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现在看来,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长相都跟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不一样。”
“明天醒了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高个子并没有很意外,他搀着寸头,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我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情,这里真的……太吓人了。”
听到高个子的话,寸头胸腔里的寒意稍退,靠在高个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个人的影像,个子高的那一个背影一直在移动,剃着寸头那个影像却是正脸,它双手按在玻璃上,狞笑着往屋里张望。
……
季思危反锁房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有条不紊地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