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灼华满心欢喜,阿翁没有拒绝自己。
灼华一起依偎在文庚年身侧,一步也不愿离去。云裳小声提醒:“公主,我们该回去了,若是皇后娘娘发现了,当真要挨罚了。”
文庚年虽然已到花甲,可身体健硕的很,耳力也还不错。灼华还在犹豫之际,他就率先一步开了口:“早些回吧,明日别在偷溜出来了。”
“阿翁…你方才还说我可以来寻你的,怎的这么快就不认账了?阿翁耍赖,还要赶我走。”一时间灼华的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委屈的不得了。
文庚年看着眼前这个情绪说变就变的小人儿,无力感顿生,满脸疑惑,我…我…我怎么就耍赖了?“我也没赶你呀。”文大都护素日无论见到多凶狠的敌人,都没这般心疲。反倒是跟这个小丫头相处,让他心生无措。
“阿翁的意思是明日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宫来寻阿翁,有阿翁在,日后你便不必在偷偷摸摸。”
“阿翁…”从来没有人和灼华说过这样的话,她的心里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暖意涌进了眼眶。
“无人护你,阿翁来护。阿翁没能护住你母妃,已是憾事。无论如何,阿翁也要护住你。”文庚年说起文婉儿眼角也微微泛红。身为定邦大都护,常年征战疆场,唯一的女儿却薨逝在京城。这是文庚年这十几年来最大的心结了。每每午夜梦醒,都酣然落泪。
文庚年眼神坚定起来,望向灼华:“从今往后,如论如何,阿翁都会尽我所能,护你平安。”说完便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块令牌,递给灼华。“拿着它你便可以随时来寻阿翁,任何人都不得拦你。”
灼华看着阿翁递给自己的令牌,黄铜材质,一圈刀剑加持而成的纹路,中间一个大大的‘定’字。世人皆知,定邦大都护手下的军队——定邦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且文庚年定邦大都护的名号是先帝亲自赐下的,京城之中,无人不艳羡,更别提这块令牌有多大的权利了。
灼华宝贝似的把她揣进兜里,生怕别人晓得她有这样一块令牌,然后很小声的问道:“那我拿着这块令牌,岂不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文庚年听她这么说,瞪大了眼睛,一脸严肃,手指向灼华的脑门:“若敢胡作非为,我定不饶你。”
“嘿嘿,阿翁。我开玩笑的。”
“行了,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宫吧。”阿翁催着灼华回去,免得被宫内一些人抓了把柄。
灼华不知道的是,自文大都护一回京,就将她的情况打探了一清二楚。若是灼华警醒,回宫之后便会发现,年幼时欺辱过她的宫女嬷嬷,此时怕早已消失在宫里了。就连丽妃宫里,也被安插进了不少阿翁的眼线。可灼华喜于和阿翁的相认,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旁人身上。等她注意到的时候,被安排的那些人早就不知道在她眼前晃悠过多少遍了,毫无察觉的。
后宫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后的眼线,更别提文庚年这么大的小动作了。许是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害怕被文庚年发现,自他一回京,皇后就派人暗中注意着文庚年的一举一动。本来不想让灼华那丫头和文庚年过早的接触,以免他心生怀疑。独独算不到的是,灼华竟让偷偷的溜出去特意和他碰面。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可待灼华回宫后,非但没有罚她,反而又朝她宫里抬了些许赏赐。
灼华看着一房间的大箱小箱,全是皇后收集了多年的宝贝。她把玩着那支曾经喜欢的不得了的青玉凤头簪,欣喜的说道:“哇,这不是我喜欢了许久的那支青玉凤头簪嘛,母后今日为何舍得将它赏赐与我?”
“我这是否极泰来了?怎的阿翁一回来,感觉什么事儿都变好了。”灼华随口嘟哝,却并没有细想。小时候的灼华,若无丽妃护着,怕是早就夭折了去。与其他姐妹相比,甚是可怜。别人日日穿新衣,她没有。她只能在一些重要节日才会得到一些赏赐,免得她丢了皇家颜面。渐渐地,她开始喜欢收集所有值钱的东西,长这么大,竟也攒了好大一箱。她扒拉着箱子里金灿灿的头饰,将今日皇后赏赐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唯独将那支青玉凤头簪紧紧的攥在手里。
早早的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一脸素净的灼华将青玉凤头簪放到枕头一侧,低声嘟哝:“明日去见阿翁,刚好可以带这支簪。”
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嘟哝道:“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遇见那个小和尚。”
夜深人静,虫鸣声四起,隐约还听得一阵浅鼾声。灼华一夜好眠
第7章
皇宫大院里的灼华,前所未有的睡了一个安心觉,一夜好眠到天亮。寒山寺中的释然却与他恰恰相反。他结束了晚课之后,便开始了每日睡觉前必要的工作,先是去检查了一遍藏经阁的书籍摆放是否整齐,又将门窗一一关上,然后才踩着月光,闻着檀香准备回去休息。
银色的月光打在菩提树上,映的地面斑驳陆离。小和尚释然悠闲的踱着步子,兀的,一只野猫从菩提树上跳了下来,一直跟他走到卧房。
“小猫咪,你可是饿了?”释然摸着小野猫的毛发低声细语。小野猫似是不喜他的碰触,呲牙炸毛的,煞是可爱。
“这般张牙舞爪,倒是像极了今日那位红衣施主。”释然笑了,伸手将悬在房梁上的竹篮取下,拿出一张素饼,撕碎了放在手心喂给它吃。待小猫咪饱腹从窗子跳开,他才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