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如火如荼打着架,黑衣人全部都被横扫完毕的时候,房间的另一端却是一个大型对话现场——
拿着枪的三轮风太背后依旧站着几个贴身防卫,已经被拷在一边的费奥多尔一脸‘我好柔弱’地任散乱的发丝勾勒清瘦的面容,靠近墙壁的是腹部中枪,大片大片血迹绽放成荆棘里红色玫瑰的太宰治——
虽然看上去占尽上风,中原中也总有一种三轮风太正在朝着‘被忽悠瘸’的神奇道路一去不复返,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在处理完这边的喽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帮忙,而是打算静观其——
然后他被突然开启的门一下子击飞了。
……
意识到这边可能已经打起来的谢公萱破开门的瞬间,被一瞬间齐刷刷的枪口指着,还听到了一声颇为尖利的喵叫声。
喵叫,肯定是错觉,毕竟家里的猫是哑的。
“有人回来了?拿下她当人质!”
谢公萱听见为首的那个人大吼了一声。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
她这么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四四方方的房间一下子成为了太阳轨迹一样的椭圆,而她就是椭圆的焦点——黑衣人在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其他人也紧紧盯着自己——就像不速之客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现在突然造访的自己的一样——
同时,也能感受到,不明晰的,带着担忧的视线。
“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她最终还是将这一句话说完,几乎是瞬间,好像有无形的波纹以她为原点开始扩散,将扫到的地方一刷而新——握着枪的属于年轻人的手一瞬间变得苍老,带着得意和漠然的脸庞开始生着层层的皱纹——一个人,两个人——一呼一吸之间,就变成了所有人。
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的敌人们,就这样全部变成了耄耋老人,抖动而无力的手甚至拿不住武器,颤颤巍巍地掉落到了地上——
“啊,怎,怎么回事……”
“天啊,什么,鬼啊!这是鬼吧……!”
语无伦次的,被吓到不能正常组织语言的人用着干瘪的喉咙吹出惊恐的音节,在超越自然的能力面前,他们几乎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谢公萱就这样向前走着,穿过了那些无法瞄准她的敌人,抵达了腰间有血色红蔷薇的——面色苍白如雪的太宰治的面前。
他似乎有意地遮了遮自己的伤口,语气轻松而温和:“现在就回来了啊……公萱。不好好学习的话,我是不会把游戏机还给你的哦?”
谢公萱沉默地抓住了他的手,对方有些不自然的轻颤一下,微敛的目光被蝶翼一样的双睫遮挡着——
“你受伤了。”
谢公萱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开口的,自己看不见的,属于自己的面容上,是不是浮现了根本无法遮盖的迷茫呢——
“但是我帮不了你,对吧。”
除了第一次太宰治在场的时候,她发动异能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对方的异能就是【无效化】吧——从他丝毫不惊讶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大概半个小时能够抵达这里。”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握住的那只,属于太宰治的手轻轻用力,让她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
“你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哦,差一点点就可以把他们的目的骗到了呢~”
轻松的上扬的语气,伴随着气若游丝的力度——是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安慰。
无形的隔阂好像是升起的透明的墙壁,一下子贯通在了本来距离如此之近的人身旁。
【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呢?】
谢公萱突然间就抽出了自己的手,结束本来半蹲在对方身前的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
“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转过身的谢公萱正在帮忙解开费奥多尔身上的绳索,却看见三轮风太还在不知死活地举起枪,艰难地朝着她瞄准着。
“是人造异能啊。”
一瞬间,三轮风太颤抖的手再次将枪掉在了地面,走火而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腿部,促使他痛苦地倒在地面上——而自己这一边,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同时陷入了泥潭一样裹挟着人下沉的,诡异的安静。
而说着话的时候,谢公萱感觉自己解开绳索的这个人……费奥多尔的表情,较平常还要苍白和孱弱。
他说:“是吗……实在是,辛苦你了。”
冬日的白色玉兰花盛放出第一抹香气了吗,可以确定的是,被完全解开的绳索轻飘飘地洒落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一些破碎的片段。但是这些片段告诉我,他们已经把时间机器研究出来了——而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造异能的项目而服务——”
“被实验的人数很有限,但是一旦失败,他们就可以通过倒退时间的方法把实验者反复利用——直到对方的精神先陷入崩溃的那一天。”
这就是她回想起来的,有关这件事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究竟是谁!”
“杀了她,杀了她!”
适应好新的属于老人的躯壳的人试图发起新的一轮攻击,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困兽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