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幻影呢?”
曾经温柔的触碰指尖,曾经坚定不移的守护,曾经真挚美好的誓言,会不会在心脏失去控制着跳动的时候,化作海边的涌动的白色泡沫,最终消失在下一波汹涌的海潮里呢?
太宰治只是侧过身,坐到了她的身边,稍稍抬起的手似乎想帮她遮蔽会迷住眼睛的雨雾一样。比起谢公萱高出一截的身体,遮蔽了来自他那个方向的凉风习习。
“如果你相信其他世界的存在的话,有一个我,经常用入水的方法自杀哦?”
他语末轻松地上挑着,看向远方沉沉铺开的暗色的时候,像是在追忆一场已经结束且无法再继续的梦境。
“如果这样说你不会打我——在河里的时候,我曾想过,要是这个时候有人和我一起就好了~最好还是公萱这样美丽的女性~”
【会不会因为现实的河流中有人与我一起沉没——
内心陷入深海的自己就不会再被名叫孤独的海水吞没了呢?】
“就算你这么说,还是非常欠揍的行为啊——”谢公萱睁了睁眼,爪子已经举了起来,“这种情况果然还是要打吧!”
流动的空气带起微溅的水,太宰治接着她的手时候,安静的表情有着令谢公萱一时有些失神的认真。
他低声说着:“我曾经这样想过,好久之前的曾经——”
太宰治转过身的时候,有雨珠不断从他黑色的头发上滴落,一直融进同样漆黑的大衣里。令无数王侯羡慕的珍贵单品,在遇到大雨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地渗进了雨滴。
这一切反映到瞳孔里的时候,谢公萱不自觉地抓住了他外套一端。
明明是真实存在着的青年,却让她有着“会不会被雨滴浇坏”的莫名担心啊……
夜幕被铺天盖地的银色丝线浇湿成沉默的华彩,他的触碰和没有月亮的星子一样清寒——和太宰掌心相抵的时候,谢公萱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和自己一样,泛着悲伤的寒意。
是扑进了一束绽放的紫罗兰里吗?
她的目光扑进了那好看的鸢色眼睛。
太宰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像为了证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容置喙的真实那样——
他像要不到糖的孩子撒娇那样继续说着:“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知道溺水的感觉。”
“在遇见你之前,我仿佛在深海不断地下沉,下沉,一直坠落到没有任何声与光的地方,让缺氧和无力挟持到海更深的地方。”
“但是,你出现之后啊——我好像突然就有了朝着光源逆行的力量了。”
他低低的语气比起剖白,更像是诗篇一样的絮语。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幻影……都是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的宝藏——这一点的话,一直一直都不需要质疑哦?”
云雾朝着山岫收归,他的手指也微微收拢着,直到把她的手全部圈在里自己的触碰范围里。
谢公萱愣愣地抬起头的时候,雨幕已经连同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在她内心无际的净土浇灌,绽放了一束又一束粉色的野蔷薇——
是吗……
在大海的最深处,听不到任何温柔的回响啊——
她反过手,将太宰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怀里,大雨在旁边的哗啦啦的响声,仿佛也随着即将的破晓一起在她的听觉里安静下来。
能听见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呢,还有自己一下又一下敲击的心脏的回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说给你听。”
“无论是怎样的诗,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念给你啊……”
【春雨惊雷,圣殿清钟,曦光晨日,东方白鹳唤醒整个圣彼得堡郊区的三色堇——】
【我遇见了你。】
【从此,也遇见了人生至高无上的欢喜。】
……
“唔。”
起初,她只是小心地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唇,在谢公萱抱着太宰双肩,仰着头接近的时候,雨还在不停地下坠着。
虽然只是啄了一下,她却不大好意思地想缩回身体——但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环抱住她的那只手却一厘米也不愿意相让,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属于太宰治的唇,堵住了她的呼吸。
柔软而温暖的气息,连同对方身上不知名的清香一直贯通到了味觉里。
这样小动物似的咬了一口,太宰不太满足地抵住了她的额头:“先做出行动的你,是没有耍赖的权利的哦?”
没有抗拒,也没有后退,她无声地用一只手攥住了太宰的衣服,隔着沾了水的布料,似是想听清他心跳的频率:“……我从来不会对做出的选择后悔。”
缓慢地拉进着距离,她迎合的动作似乎给了面前小心翼翼的人名叫“允许”的号令,背后属于太宰治的手上移着,穿过沾湿的头发,撑在她的脑后,微微低头的动作带着异性特有的诱人的气息——
从小心地触碰,到贯彻所有心情地侵占——扑面而来的亲吻越发不节制起来。一直一直,好像要将自己独有的气息霸占她整个口腔,思维,以及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而轻微战栗的灵魂里——
他轻轻一撤,左眼上白色的绷带就这样洒落开来,无声地缠绕在两个人脖颈之间;手臂上的绷带被谢公萱无意识用力抓着什么的手撕扯开,交织在扣在一起的手指边缘,旋转出迷乱而暧昧的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