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钦原是想要硬闯,这些护卫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朱玲珑略带警告的眼神轻轻从他身上扫过,龙立刻老实了。
加上苏苏见有人要闹事,连忙走过来维持秩序,“画师在帮玲珑作画,麻烦你不要打扰他们,否则会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龙爪子默默往后缩了些,说不清为什么,自从昨晚朱玲珑在他怀里轻声呓语说出心中的困惑,容钦非常心虚,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他站在这群围观者中,忽地看见一个竹子精手里拿着小报,上头还写了“独家揭秘朱玲珑的择偶标准”,竟然是入不了主流,但销量极高的仙界八卦报。
“能借我看看吗?”容钦起初以为是朱家不在,玲珑没人护着,那报纸竟然敢欺负到她头上,但又天真地以为,朱玲珑对他一往情深,百般依赖,那肯定是按照他的标准写的。
竹子精警惕地瞧了他一眼,勉强递过来,“这是已经绝版的报纸,你看完得立刻还我。”
为了摸清猪的喜好,天帝勉强点头应允,“……好。”
从竹子精处得到报纸后,容钦跳过朱玲珑的日常护理,直接看最末尾,越看,脸色越差劲,愤愤甩袖,“这都是谁教她的!龙祁真是乱教女儿。”
要穷的,没钱的,没权的,没势的,法术不需要太好,简直和身为天庭最有权最有钱最有势,当年是仙麓书院最优秀毕业生的陛下背道而驰。
容钦整张脸阴沉得可怕 ,阴沉之余,又有些慌乱。
倘若他自以为是的闪光点,朱玲珑都不喜欢,他该如何自处?
“怎么了?”竹子精瞧他这般瞧不起的模样,径直将报纸抢了回来,“这年头,像玲珑这般单纯的妖精已是不多了,你是什么表情?还直呼岳父大人的名字。”
岳父大人。
容钦的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儿,险些一刀将他劈成两段做凳子。
他深呼吸,这种人,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实属正常,他必须冷静,切不可当着朱玲珑的面失了仪态、风范。
终于等到画师将最后一幅画完成,苏苏连忙上前,让护卫陪着朱玲珑离开这儿,去后面换衣裳。
容钦苦苦等了许久,才终于能有跟她私下相处的机会。
俗语云,久别胜新婚,可朱玲珑毫无重逢后的黏腻,尽管美得耀目,但表情极不好,见到他时爱答不理,跟方才温柔恬静的模样截然相反。
“是在生气吗?”暖阁中,她已经将那身吸人眼球的火红留仙裙褪去,只着简单肃静的白色衣衫,容钦走上前,妄想握她的手,却立刻被朱玲珑躲开,还背过身去,不看他,只道,“骗子。”
天帝依旧耐着性子,慢步追上前,“关于这事儿,我能同你解释。”
“骗子,我不想见你。”朱玲珑继续甩开他的手,还想叫护卫将他拉出去,好像见着什么特别惹人嫌弃的脏东西。
这怎么可能。
“不行。”容钦从身后抱住她,将侧脸贴在她的脖颈脸颊旁,双手在腰上交叉,搂得很紧,过去他度过劫难,制过妖兽,也经过哗然兵|变,每次九死一生时燃起的,都是对权力的渴望,从没想着,待回到空落落的九重天后,能有头猪在那儿乖乖等他。
“光天化日,你松开,”朱玲珑用力拧他手背上的肉,“我这些日子都不要跟你说话。”
第27章 分手
“是我不好, 不该没跟女王大人打招呼,就先离开书院。”容钦搂着朱玲珑的腰, 难得在他回归后, 愿意主动承认她原本的定位,还轻声细语地哄着, “下次肯定不敢这样,别生气好吗?”
天帝琢磨着情况,朱玲珑很可能猜出他的身份。
但这个故事太长, 究竟要从哪里开始解释, 怎么解释,说多少真话,多少粉饰太平?
容钦连当年筹备兵变, 复制时间都没有此刻紧张, 像等待裁决的罪犯, 是生是死都被猪捏在掌心里操控。
倘若……倘若朱玲珑坚持不肯接受身为高富帅的他, 一定要头贫穷老实的牛, 要如何是好?
莫非, 他又要经历第二次抛弃?
容钦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色,既然朱玲珑喜欢, 不如从明日起,全天下的龙都改名叫牛,而牛, 就都改称为龙, 有钱就是没钱, 家世好就是家世差,将黑白颠倒过去。
如此说来,他就不算说谎骗猪。
“我没有生气,生气会长皱纹。”朱玲珑眺望窗外的树枝,在春风里晃动,空气里浮着清甜淡雅的花果香味,“就是对你有些失望,卡着很难受,所以不想说话。”
容钦制住她妄图逃离的动作,“我不是故意瞒你。”
他前半生黯淡发灰岁月里,拼了命地要握住权势,要登顶,将过去欺|辱自己的人踩在脚下,摁进尘埃和泥土中,永世不得翻身,可现在,朱玲珑就是他想要牢牢抓住的一抹亮色。
容钦生怕她会为此离开。
他停顿了下,从未向谁低头过的天帝到鲜少道歉,“对不起。”
朱玲珑是头容易心软的猪,鼻头竟有些发酸,“费尽心机及瞒了这么久,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根本没有基本的尊重。”
“是我的错。”容钦理亏,自然任由她责难,搂着她的手想用力,却又不敢,生怕勒疼,“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肯定不敢再犯。”
朱玲珑咬着唇,“如果再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