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卷起袖中剑,郁浮黎一掌击向灯栖枝肩膀。灯栖枝也是够狠,直接扛下这一掌吐口血,换来他一剑割裂郁浮黎的衣袍。
若不是郁浮黎及时躲过,恐怕伤及骨头。
灯栖枝那把袖中剑非常锋利。
郁浮黎脚下几个错换,既打府兵也打灯栖枝,同时不忘将旁观的鹿桑荼扯进战场。但凡是屋里能呼吸的,一个也没放过,看也不看反正打死就一个选择。
嚣张骄狂眼高于顶就是大佬没其他敬称配得上他,要不是怕被误伤,苗从殊就高举双手摇旗呐喊为他助阵了。
走过路过别错过,眼前一打十还白衣飘飘颜值巅峰的那位哥是他心上人。
苗从殊蹲在角落里观察战况,而房间里外都开始了厮杀。
全家福抱着脑袋摸过来,蹲在苗从殊身旁说:“老爷,外面有新情况。”
苗从殊惊讶了一下:“你还在?”
全家福:“老爷在哪我在哪,身先士卒争第一。”
苗从殊:“优秀!”
全家福:“我只是不想辜负您支付给我那份工钱。”
苗从殊又夸了句,然后问:“外面有什么新情况?”
“是这样,外面突然涌入一群不怕痛、杀不死的‘人’。他们长得很像会动的尸体,见人就咬,力大无穷,十分凶残。”
话说着便有人由外被砸了进来,正好落在他们面前。但见是具黑灰色还沾着泥土的腐烂尸体,手脚关节处都能看到清晰的丝线。而脖子被砍掉了一半,可是既没有鲜血喷出,而且这具尸体还挣扎着想爬起来。
苗从殊眼尖手快,赶紧抄起旁边的刀就把尸体的四肢给剁了。
“……”全家福:“老爷好刀法。”
苗从殊探头向外看,外面的府兵和重骑乱成一团,身着普通衣物的尸偶扑入人群中,造成一定恐慌,同时也非常难缠。
混乱的人群和尸偶之中,衣着最特殊的瀛方斛面色苍白而唇色妖冶如抹了血,在哑奴的搀扶下穿过人群。
有个府兵见状,握着长枪刺过去,还没碰到人家的衣角便陡然裂成整齐的尸块。
八块。整整齐齐摞在了一起。
旁人见状,再不敢靠近。
刚才似乎有银丝线一闪而过,苗从殊愣怔间,忽然就见瀛方斛朝这边看来,而且还笑了。
苗从殊遍体生寒,连忙缩了回去,脑海里的迷雾在瞬间被那抹银丝线和瀛方斛的笑抹开——
瀛方斛恢复记忆了!
昨天在他被带走时,瀛方斛在他耳边说‘共享寿命和修为’。如果是幻境里的瀛方斛,他怎么会说出‘修为’两个字?
苗从殊抱着脑袋,开始回想他这段时间到底有多放荡,依稀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他问全家福:“我渣吗?”
“不渣。”全国优秀小厮全家福说:“老爷您只是心怀天下,想给每个人一点爱。这怎么能算渣?您甚至没把他们骗去卖。”
苗从殊:看来全家福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瀛方斛突然加入战场导致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而房间很快就被拆成危房。屋顶被掀开,承重墙被四人混战中一把轰碎,整个房间立刻摇摇欲坠。
全家福当即爬出窗户,正要伸手拉一把苗老爷。谁知那四个男人已经朝这边奔过来,于是赶紧缩回手。
“苗老爷,贫僧乃刹。我们有缘,以后还会再见面。”说完,全家福塞给苗从殊一串紫色琉璃佛珠,面容慈祥和蔼像极了他在寒山寺门口骗过往妇女开光的模样。“苗施主,我等你一起探讨佛法奥妙。”
苗从殊:死秃驴骗我出家?
这念头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便见全家福连滚带爬跑得比狗还快。
苗从殊感叹全家福不苟,但也是真的狗。
此时,郁浮黎已经来到他身后,一把搂住苗从殊的腰便从窗口出去到了院中央。长袖一挥,两侧袭击过来的府兵重骑包括尸偶全滚出老远。
那气劲真像横扫千军。
“走。”郁浮黎抱起苗从殊便直接飞离宅邸,跃过无数座屋宅院落听到了江面中心。
踏水而立,如仙降临,左右渔民和岸边行人见状皆以为曾经的仙人再临仙都,纷纷磕头跪拜。
瀛方斛他们三人也追了上来,基本都是踏着水面而来。
要说是轻功水上漂,也没这么如履平地,反倒更像是修真术法。
苗从殊:“怎么回事?”
郁浮黎:“命盘碎片在江底。”
“……”苗从殊恍然大悟:“所以你失踪一天,昨晚还浑身湿漉漉就是到江底去找命盘碎片?你怎么知道命盘碎片在江底?”
郁浮黎:“仙临都的传说,有仙人一剑斩江而成。这两日来,你我的踪迹都在这条江的附近。”
苗从殊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无论是仙临府酒楼的全羊宴还是鹿桑荼的宅邸,甚至是瀛方斛绑走他后藏在城南破宅,基本都是临江而建。他们所有人基本围绕着这条江,没离开过它的地盘,被牵引着不断靠近。
“现在怎么拿到它?”
“斩江。”
话音一落,郁浮黎便抱着苗从殊落入江里,好似两枚石子投入江面中心,只荡起微弱的涟漪。瀛方斛随后也直直坠入江面,而灯栖枝和鹿桑荼两人落入江面后,在命盘碎片的影响下也都恢复现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