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的苗从殊匆匆赶回自己的小隔间,结果没注意到自己跑错了。
门一关见到里头银白长发的男人,立即说:“不好意思,走错了。”他转身就要开门,才刚开了一点就被另外一股强硬的力道阻止,‘砰’一声关上了。
稍稍侧身,白色柔软的长发落在肩膀上,苗从殊瞥了眼,心里想着一个接一个,还好不是一窝蜂全来,不然真是有得忙。
灯栖枝:“白天为什么不见我?”
苗从殊:“有事。”
灯栖枝:“刚才在金老爷那里,我本想同你说句话,结果眨眼便不见你。正愁着怎么找你,结果你这会便主动撞上门来。”
苗从殊:“走错了。”
灯栖枝:“你不肯见我?是在生我的气?”他以为苗从殊是气他三年前接受调任离开此地,前去京城还不带他走。
苗从殊心想他这口气要能持续三四年的,早就憋死了。
“不气。”他摇头说:“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说开……我们分手。”
灯栖枝敛起笑容:“你说什么?”
苗从殊:“分手。就当是一场梦,醒来不必记得那些过往。偶尔碰个面千万别说你认识我,我怕我家里那位误会闹脾气。”
灯栖枝:“你有了别人?不可能。”他不相信。“别骗我了,才两年。我才离开两年,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其他人?你忘了你当时有多爱我?你当时怎么追求我的?我被山贼抓走,你为了救我孤身犯险差点没命,整个仙临都都知道你有多爱我。”
“怎么可能才两年就变心?”
苗从殊:感觉在幻境里的自己比现实更懂得见一爱一个的道理。不是、他在瀛方斛心里就那么渣吗?
他挠挠头:“可能那时候喜欢吧。”他喜欢的时候,确实心里眼里都是一个人。
所以那么多年来,也就一个郁浮黎得他全心全意的喜欢。
灯栖枝眼里都是难以置信:“现在就不喜欢了?你对我就完全没有感觉了?”
得到肯定回答,灯栖枝后退一步,扶额沉思片刻又问:“你现在对我,哪怕一点真情也没有?”
苗从殊嘚啵:“人间哪有真情在?前任只是隔夜菜。有钱有粮有新欢,谁还回头吃老草?”
灯栖枝眉头皱起,冷厉的目光骤然投射而来。
苗从殊惊了下,心想他是否该收敛些,感觉再继续放荡不羁就该去学吹百鸟朝凤最后一段了。
不过灯栖枝很快收起凶狠的目光,重新变回较为温和俊美的模样。
他说:“苗殊,我记得你喜欢我的样子。”
苗从殊:所以?
灯栖枝:“我不信你的话。”
苗从殊:“随便。”反正他已经说分手了,下回再见面别想赖他。“再见。”
他拉开门赶紧跳出去,左右一看发现正确的小隔间在左边。苗从殊走过去,几步后有一道黑红色的身影伴随叮叮当当的声响飞快的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并推到栏杆处。
他上半身直接往后倾倒,要不是被人紧紧抱住而那人稳得像座山,他估计就直接掉下楼去了。
回廊不算特别热闹,但人也很多,而且认识他苗老爷的人竟也不少。他们停下来,看好戏的嬉笑,隔得近一些的,苗从殊还能听到他们在说‘果然是风流的苗老爷!’、‘是那南越来的小公子吧?’、‘我记得当初苗老爷追求那南越小公子,点亮了全城的灯。那可真是大手笔、情圣中的典范,恐怕南越小公子才是真爱!’
有人问:“怎么回事?说说。”
有人回答:“当时苗老爷追求南越小公子,告白时点了三天河灯,那时整条仙临河彻夜灯火通明。接着点亮全城的鲤鱼灯三天,再点祈天灯三天照亮仙临都的上空。又因那南越小公子喜欢漂亮的人偶和赤瑾花,便请来当世工艺最好的人偶师和花匠,制千金难买、惟妙惟肖的等身人偶、栽赤瑾花令其反季节开花。”
“你们说说,这难道不是真爱?!”
众人纷纷附和,感慨果然是真爱,绝对是真爱无疑,谁说不是跟他急。
“风流一世的苗老爷,终究是栽在漂亮的小娇娃身上。这是世间普遍的规律,大抵少有人能看破。”
“不过那南越小公子长得太漂亮了,要我也愿意宠爱。”
……
苗从殊越听越觉得不对,瀛方斛就是南越小公子,但这情节、这人设,可不像极了话本里的主角?感情瀛方斛不仅认为他脚踩四条船、花心多情,而且待他感情最真、最深、最美好。
这是风流浪子过尽千帆终栽真爱之上的剧情啊!
瀛方斛他还给自己艹‘小娇娃’人设?!
他们万魔窟出来的魔修都这么会玩吗?
苗从殊内心很震撼,觉得瀛方斛表面看起来病态疯狂,原来内里还挺骚气。
瀛方斛抱紧苗从殊,脑袋磨蹭着苗从殊的脸颊,像是黏人的猫。
“殊殊,我回来娶你,而且再也不离开了!你高不高兴?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苗从殊的脑袋往后仰,两手顶着瀛方斛的肩膀用力才把他隔开一点,见到瀛方斛明媚得不可方物的脸,感叹‘小娇娃’人设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回来得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瀛方斛眯起眼:“我也有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