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叶樱还是疲惫的坐起了身,想下楼喝杯水再回来试试能不能睡上一个多小时。
然而双脚刚沾上拖鞋,就被楼下“哐当”一声给惊了一下。
床上的李文斯也很受影响的翻了个身,摸向身侧的时候却发现床是空的。
顿时猛地一睁眼,直至看到床边坐着的叶樱时才松开一口气,又萎靡了过去。
“还以为你又丢了……”她喃喃道,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梦呓。
叶樱没搭她的话,踩着拖鞋站了起来,结果李文斯又哼哼唧唧的哑声问了句,“几点啊?”
叶樱回答的声音很轻,像是睡梦里似有若无的一缕拂面的青烟,“还早。”
李文斯就着这催眠曲一样的嗓音,顿时又陷入了梦乡。
叶樱沿着楼梯下楼,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直挺挺坐着的费珞,对方一头爆炸的长发,还火上浇油的胡乱抓挠着。
她酒劲儿刚过…或者说也不知道过没过,总之看着还有些懵,以至于无意将手边的杯子碰到了地上,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反应。
叶樱从她身边经过,弯腰将幸存没有摔碎的杯子捡起来,送进了厨房。
费珞没跟她说话,仔细看看,眼睛也没睁开过,叶樱喝完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声不响又躺了回去,就跟从没没诈过尸一样。
*
李文斯难得早起的十分痛快,闹铃刚响,人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热情高涨的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阳光明媚的一天,看起来就很适合领证。
“今天……”她兴冲冲的回过身,到嘴边的话却又在这是戛然而止。
床上的叶樱不但没起身,甚至都没有要醒转的征兆。
睡得这么熟?
李文斯面上的笑意不由沉淀了下去,又走回床边在叶樱的身边坐下来。
“樱?”她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叫了几声也没把人叫醒。
李文斯于是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似乎有些烫。
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夜里出门冻着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文斯已经迅速翻出了药箱,她找出上次叶樱给她买的感冒药,又匆匆下楼倒了杯热水。
她撕开一张冰贴,正要往叶樱的脑门上放,一直沉睡的女人却冷不丁一下睁开了眼睛。
李文斯两手拿着冰贴往人脸上比划的样子,着实有些焦虑。
叶樱看着她,“干什么?”
“你发烧了!”
身体确实很疲惫,但应该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叶樱闻言还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手心也很热的缘故,所以摸不出来发没发烧。
“没事。”不过她还是挡开了李文斯几次想要送上了的冰贴,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来。
头有点晕,好在意识还挺清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是开年第一天上班,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更何况,今天还有比上班更重要的事。
“怎么没事,你看你脸色都不好了。”李文斯担心道,“都怪我,昨天你就应该在家呆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叶樱摇了摇头,看着床边的热水就知道李文斯已经下过楼了,“费珞醒了么?”
“还没。”
叶樱推了推她,“让让,我去洗漱。”
李文斯一脸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固执的女人,她担心受怕的在后面跟着,“要不然,改天吧?”李文斯试探着征求意见,“你再躺会,我给你做早饭,然后你吃了早饭再吃药……我帮你请假吧。”
“不用。”叶樱束起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对着镜子,目光看着镜子里的李文斯。忽而温温柔柔的一笑,“不用担心,我真没事。”
李文斯不为所动。
叶樱便又催道,“你快去收拾你自己,别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正说着,微敞的房门外传来楼下的动静,睡了一晚上沙发的费珞腰酸背痛的翻转着身体,翻着翻着就醒了。
她先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陌生的天花板,然后猛地清醒过来,费劲力气迅速爬起身,警惕的看着更为陌生的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
昨天……
昨天她喝酒去了,然后呢?
不会是被捡尸了吧?
想到这里顿时恐慌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在。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应该没发生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对方捡她回来是什么目的?
看看这偌大的客厅,没有第二个活物了,但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和楼梯。
未知的危险还是存在的。
想到这里费珞尽可能蹑手蹑脚的穿好鞋,然后找出自己的外套和包,悄摸摸的准备先溜为敬。
李文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佝着腰、屈着膝又垫着脚尖,贼头贼脑的往大门走过去的女人,那样子活像动画片里准备扒窃的小偷,搞笑又猥琐。
“干嘛呢?”接着身后猝不及防的一声质问,更是把小心谨慎的女人顿时吓了个半死。
硬质的鞋跟“咯噔”落在地面上,那声音不但清脆,还有点震耳欲聋。
李文斯不由心疼起地砖。
费珞惊恐回头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但昨夜饱受摧残的李文斯这会儿除了幸灾乐祸实在挤不出半点愧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