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已经没法低调了。
那做事还是低调一点吧。
她想,差不多就算了,收着力,不是最后一名就好了。
这么想着,顾匆匆进入投掷区,预摆两下,然后旋转,手里的铁饼跟沿着投掷区半圆的延长线飞了出去。
裁判和量长度的志愿者跟着出来。
但是……铁饼呢?
十分钟后,从体育场对面的地里抠了出来。
围观吃瓜群众:哇喔。
围观八卦男生:牛B。
围观八卦女生:啊,这就是爱的力量啊,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在外看着我,我也可以爆发一回。
围观八卦男生:吹牛B。
最后一次顾匆匆已极力控制了力道,成为唯一一次有效的成绩,结果还是当仁不让成了第一名。然后又在众多热烈围观目光中,不负众望喝了一口厉承泽准备好的水,才顺利下场。
厉承泽全程面目平和,表情管理恰到好处,只有嘴角淡淡的笑泄露了此刻的情绪。
在文明社会有文明社会的规则,对于这样的规则和潜规则,他不介意在底线上用到极致。隐匿在心里的某些暴虐的情绪在某个地方不断膨~胀。因为每一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每一个带着局促的笑,每一颗靠近时过度加快的心跳。如果可以,真想将眼前的人打包藏起来。
但是他知道不能。
那样会彻底失去她。
只是掌控欲和暗涌的情绪在心中一遍一遍反复。对于人族来说,这种情绪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患得患失,但对于畲族来说,这种情绪的控制实在充满挑战。
他看着少女喝过水的唇角,沾了一滴水滴,越发显得红~润,那双曾经辗转缠~绵亲~吻过的唇回应了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厉承泽眼底闪过一丝幽暗克制的光。
运动会还没结束,两人坐在休息的看台上,如同坐在刑台上,周围都是镭射般扫来扫去的目光。
四周不时窃窃私语。
厉承泽全程坦然,至少他知道今天之后,那些不该觊觎的目光基本都会识相的挪开。这种认识让他觉得稍微舒服了一点。
顾匆匆从开始的不自在渐渐适应,一口一口喝水。
兜里的两颗蛋缓缓从她腰间的位置挪到另一边远离厉承泽的一边。
是时候沟通一下这件事了。
经过昨晚的插曲,本来一点不好意思倒是少了很多。
顾匆匆不动声色,转头看了厉承泽一眼。
阳光落在他眉间眼底,不过初冬的天气,他身上穿了一件羊绒大衣,又带上了手套,看起来和第一次见面有点像了,惧冷,又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他身量高大,这样坐着,刚刚好挡住其他人看向顾匆匆的目光。
两人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听说蛇冬天会冬眠?”她随便找点话题开头,先铺垫铺垫。
“嗯,一般来说冷血动物对气温很敏感。”厉承泽道。
“对了,你生在冬天?”她从气温引到出生的事情。
“嗯。”他嗯了一声,“那年是个暖冬。”
顾匆匆斟酌了一下:“那你生下来的时候是半人半龙……那,有壳吗?”
厉承泽:“壳?”
“就是……那个像蛇蛋一样的壳,外面一层壳孵出来?”
“我是胎生。”厉承泽回答,“没有壳。”
“啊?”顾匆匆惊讶。
她的手不由抠紧了兜里的两颗小黑蛋,想要立刻将它们掏出来问个清楚。
那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蛋过了这么一会,好像变大了一点。
蛋小一蛋小二立刻察觉她的动作和意图,死死粘在她衣服里,不肯出来:呜呜,果然……那个阔怕的坏银才不是我们的拔拔,不要,才不要出去。
“那,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会不会不太一样呢……”她一边说,一边再用力去捉蛋,小黑蛋没扯出来,衣服兜倒是扯掉一块布,两颗小黑蛋顺势滚到了腰上,然后围着腰向胸上蹭。这蛋变大了,力气好像也跟着一起大了。
厉承泽闻言有些意外,复尔微微一笑:“那应该……也会是半人半龙的模样吧?希望女儿的话像你,儿子的话,也像你吧——但一般来说,人族和畲族结合,极难受~孕,我们两个血脉差异更大,况且我们又并不是天天……所以,不用担心。再者,就算怀~孕,至少三年而生,那时候你也快毕业了,所以大可不比担心。”他以为顾匆匆是又开始在担心那天晚上之后带来的可能。
顾匆匆一副看蒙古大夫的模样瞅他:“……你确定?”
厉承泽自信道:“自然。我在畲族待过一段时间。有一位长老,直到他的妻子——那个人族女子离世也没有留下子嗣。”他看了一眼顾匆匆,又安慰道,“但我们不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匆匆,这些事先不用急。缘分到了就有了。”
顾匆匆最后一丝赧然消失,无语看他:“……不用急?”这不是急不急的问题。
厉承泽看着她将手顺着腰在衣服里伸到了上面,周围这么多人,他饶是见惯场面,也有点意外,手指微动,周围的空间被结~界掩去:“……没想到匆匆是如此猴急之人。”
顾匆匆终于啪叽一声将那两颗狡猾的蛋抓~住,从衣服下一瞬间扯了下来,她一边扯了扯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