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朱敬一接下来又给她讲了许多公司内部,历往有趣的事。
她听的很开心,不少事都能让她对公司里的同事们加深了解。
这些了解,有利于她以后与同事们更好的协作。
酒足饭饱后,他出去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对她道:
“秘书是要跟公司内所有人打交道的职位,做的越久,越是艰难。
“你或可以帮着老板施恩下属,也可能需要给老板当刀。
“往往帮老板下达了惩罚人的指令,还要盯惩罚执行,确保执行后,再向老板汇报。
“这种工作,真的得罪人。
“这些被得罪的人,还会一直在公司里,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需要常常合作,日日配合。
“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将是个很难的课题。”
鞠礼点了点头,真想做事,就不可能一直当老好人。
老板想扮红脸儿的时候,她要懂得扮白脸,反过来亦然。
“人情,工作,是两个完全不统一的元素。
“许多人在职场里将这两个元素搞的乱糟糟,无法拆分,最后可能朋友也没交成,工作也没做好。
“你要认清,职场里,你身边的每个人,可能都不是你的朋友。他们的利益与你无交集时,或许非常和善,最多也不过暗暗嫉妒。
“可一旦你们的利益,有了交集,他们就可能是你的对手,甚至是你的敌人。”
鞠礼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继续道:
“你是老板的秘书,你代表的是老板的利益。天下间的所有老板和员工,在公司内部,利益都是对立的,你明白了吗?”
他们因为需要协作,对外时是一个同进同退的共同体。
可在公司内部环境里……
也说不定有一天,钟老板要借鞠礼的手,拿他开刀也未可知。
他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不吓唬你了,没有那么严重。以后若是有什么搞不清楚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聊。”
她认真思索着他的话,明白他是要她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以便在未来工作时,不至于立场失衡。
“谢谢二师兄,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她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准备去前台结账。
他手在她肩膀一捞,就拦住了她,“我结过了,走吧。”
“?!”她启唇瞠目,“明明说好了我请你的。”
“就你那点儿工资,拿着吃点儿肉吧,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他笑着,悄无生息的又将那只捞过她肩膀的手收回来,插进裤兜里。
“我最近天天跟着老板应酬,大油大盐,腰上胖了一圈儿。”她忍不住怨念。
他视线顺着她的话朝下,瞄向她腰肢——
明明细的盈盈一握,可没见着半点儿赘肉。
“给你送花的人,现身了没?”他一边与她并肩走进阳光里,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还没,他可能是个慈善家,也可能是个长腿叔叔。他要是送的不是鲜花和咖啡,而是钱什么的,我恐怕就得去考个研究生什么的。”她忍不住调侃起自己来。
“哈……”伸手遮了下晌午炙热的阳光,他抿着唇悄悄朝着她的面颊打量。
高亮的阳光将她皮肤照的彷如透明,细软的汗毛都纤毫可见,像个baby。
真好看……
鞠礼并不知道有人正悄悄偷看她。
此时此刻,她心里已经开始捉摸起来,做什么事,才能成就一个独挑大梁的功劳呢?
她心里没有男人,只有工作。
……
……
回到公司,鞠礼先帮老板整理了下桌面。
这些日子他看的文件、剧本等许多打印内容,都堆积在桌面上。
有的文件需要行政部归档,有的要还给创作部,有的则需要粉碎处理。
处理好最后一份文件,回到老板办公室时,她手里多带了一杯咖啡,星bb的,杯身上海写着个jl,显示是她排队买来的。
钟立言中午觉都没睡,这会儿正需要咖啡。
入口甘醇,心情不免有些舒畅。
放下刚看完的财报文件,他缓口气,原本想继续审读邮件。
转念想到小秘书会帮他预审,晚些时候他坐着听她总结汇报邮件内容就可以了。
于是便捏着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朝着窗外望去。
难得的工作时间能偷得闲,下午阳光正盛,楼下蚂蚁般的行人稀疏,像动物般不断寻觅阴影处,以求遮阳庇荫。
阳光打在四周大厦的外玻璃窗上,折射后流光溢彩,很有些漂亮。
他吹着空调,喝着温咖啡,望着窗外无数栋办公大厦,想象着这里面的人是如何埋头辛苦工作,一时不得闲。
而他,一年到头难能休憩片刻的人,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时光,得以喘息放松。
好像,最近他常常可以这样。
有时是端着热牛奶,有时候是温水,有时是咖啡。
有时是靠坐在沙发组,有时是站在落地窗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停顿几息,他转过头朝着办公室门口的小办公桌望去,目光炯炯,正落在那纤细又挺拔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