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戳了戳自己的心窝,示意:“你这心里头放了一个人,你喜欢她,想见她,我这心里头,也放了一个人,我喜欢她,想护她,咱俩目的都不单纯,棋逢对手罢了。”
闻东索性把话敞亮了说,他朝着自己身后一指,那是姜琰琰和乔美虹的屋子,闻东对着白旗道:“想带人走,很简单,你打得过这一屋子的人就行,前提是,先过了我这一关。”
闻东站起身,周身的灵力随之燃起,稍微有些功夫底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屋子里泛着一股气浪。
白旗余光扫过搁在墙角的白家铁伞,心有所动。
白旗伸手欲取伞,却被白启光用拐杖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放肆!”
***
另一间屋内。
姜琰琰化猫时沾染了不少露水尘土,光是擦脸还觉得不干净,乔美虹烧的水挺多,她索性遮了块帘子,就地在屋子里用毛巾蘸水,浑身上下都擦洗了一遍,换了衣裳出来,觉得清爽了。
姜琰琰头发都还没扎,便突然察觉一股热浪袭来。
乔美虹正收拾水桶和盆,跟着回头,打开窗户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回眸看着姜琰琰:“打起来了?”
姜琰琰趴在窗户边上瞄了一眼:“动静不大像,闻东打架,杀伤力很高的,这屋顶都得掀没了。”
哐地一声响。
门被一阵风给撞开,白启光率先被一股力气给扔了出来,继而是白旗,两人一落地,院门口守着的白家人都围拢上来。
“家主。”
白旗支着手撑起上半身,嘴里似乎还含了一嘴的尘土,他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扭头对着白启光:“叔,您偷袭之前能和我说一声吗?您这一拐子打得我手背现在还痛呢。”
这话说完,一柄铁伞也被扔了出来,顶上头的三柄钢刀都折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歪歪扭扭的。
闻东没现身,只有声音从屋内传出:“还不走?”
***
出了院门,往下的山路蜿蜒,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归途。
白启光当时一拐子故意打在白旗手背,本想趁着闻东不留神,翻手将拐杖调转反击,却没料到,闻东似早有预备,只是一掌,那拐杖往白启光的手心里翻戳了一下,自掌心到手肘往上攀到胳膊,生痛,发麻,又火.辣辣的难受。
白旗给白启光寄信的时候,提过一句九爷也在,可八月下旬通消息的时候,白旗又说,九爷不在了。
当时,白启光这一颗心就瞬间放下了,不然他得多带些人来。
失策,着实是失策了。
白启光走前头,白旗殿后,一路上两人无话,倒是翻过山坡的时候,远远看到姜多寿带着羌顶过来。
两人都背了一个竹背篓,晓得闻东来了,喜欢吃蔬菜水果,姜多寿特意回了一趟村里,找羌顶要了许多过来,还有一些准备出行的干馍和杂物,都是为了出远门备下的。
东西太多,羌顶怕姜多寿一个人背不动,热情得把姜多寿背篓里的东西卸了一大半进自己的篓子里,跟着一起进山。
“走了?”姜多寿朝着白启光打招呼,笑眯眯的,像是早有预料,“不留下吃个早饭?”
吃早饭?
吃瘪都吃饱了还吃早饭。
白启光没应声,白旗也闷头走,和姜多寿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多寿突然回头对着白旗说了一句:“若是走了,也希望白家主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白旗未回话,他心里还在琢磨,姜多寿说的是姜琰琰的事儿,还是这隐蔽在芒丙的小院子的事儿,还是第九根骨头在他身上的事儿。
白旗觉得,应该都有。
白启光却率先回了句:“这就不劳前辈操心了,白家吃的是万灵洞这碗饭,正儿八经地洞主发了话,我们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吗?”
白启光这话说得是挺到位的,可脸色不像是服气的样子,从眉梢到嘴角,都带着一股莫名得意。
趾高气昂地来,丧家犬一般地走,他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瞧着姜多寿盯着自己,白启光来了劲,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姜多寿,遥遥指着已经看不到轮廓的小院子。
“九爷,情劫?呵,放屁!”
姜多寿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启光揉了揉自己发酸发痛的胳膊,他一百多岁了,不再是六十出头的壮年了,“我出长白之前,胡春蔓托我给九爷带了封信,这信里什么内容……,”白启光看着姜多寿笑,“你想知道吗?”
白旗压低了声音:“九尾娘娘给了书信,我怎么不知道?”
白启光没理会这一句,只看着姜多寿:“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我刚说了,白家是吃万灵洞这碗饭的,这事儿,只能有九爷一个人知道,如今是他赶着我走的,可不是我故意不告诉。”白启光耸肩,一副无赖的模样。
姜多寿嫌弃地瞥了一眼,嘴里迸出一句:“白启光,你这人真恶心。”
白启光笑得愈发欢了:“前辈,九爷会飞升,可白家人却代代相传,到时候,我看谁还能护着姜琰琰。”
第99章
白旗走了,闻东却带着阿蚁阿毳, 还有伤口大好的辛承回来了, 院子里,反而一下子热闹了。
阿蚁简单在院子里的露天灶台上煮了粥, 切了野菜,准备揉进糯米粉里做野菜粑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