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说完,又觉得懊悔,自己和阿蚁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闻东自内心深处叹了口气,挪步子也挪得有些不自然,只想着快点把这“大包袱”送进屋子里,然后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就好。
好巧不巧。
阿毳醒了,阿毳日常是守着闻东,晚上也就猫在柜脚墙根眯一觉,昨天闻东不在,阿毳大着胆子进了原本给闻东备好的屋子,可这床阿毳也不敢碰啊,只能享受了一下屋子里的摇椅,这摇了一晚上,摇得阿毳有些迷瞪了。
一出门,阿毳就看到闻东背着姜琰琰进了姜家姑娘的闺房。
阿毳使劲揉了揉眼,跟上去看。
亲眼看着闻东小心翼翼地把姜琰琰搁床板上,先放腿,再放胳膊,然后把姜琰琰两条腿扳直,又担心这丫头睡着了喜欢乱动,闻东想了想,轻轻地护着姜琰琰的腰,把姜琰琰往里头推了腿。
这丫头腰还挺细的,闻东一手就能掐住一半。
闻东体热,手心的温度更高,许是烫到了姜琰琰,她嘀咕了一声,抬腿一撩,把闻东刚盖好的被子给夹在两腿之间,翻身往床里滚了半截。
这下倒好,闻东也不用担心这丫头会掉下来了。
可姜琰琰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闻东揉了揉腰,声音放得很轻:“你先睡吧。”
“闻东,我渴。”
这一句,吐字清晰,声音洪亮,闻东听清了,阿毳在门口,也听清了。
阿毳后背窜起一股凉气,姜家姑娘胆子真大啊,当猫的都仗着有九条命不怕死吗?直接喊自家先生的名字?
完了,先生要丧偶了。
闻东先是一怔,继而起身,一边转头一边说:“好,我给你倒水。”
这一回头不要紧,怪只怪阿毳只顾着想事儿,忘记及时遁走。
闻东握着白色大茶缸,和阿毳四目相对。
阿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像是被雷劈了无数次一样,僵硬到不行。
闻东微微皱眉,在闻东只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面子的时候,阿毳已经开始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了。
幸好阿蚁及时过来,一伸手,直接拽过木愣住的阿毳:“又偷懒,一家四口人,全靠我做饭,也不过来帮下忙。”
闻东心里一块大石头慢慢落地,看到门口空荡荡再也没人打扰,闻东轻轻合上门,才是继续轻手轻脚给姜琰琰倒水。
阿毳在外头惊魂未定,嘴里一直反复向阿蚁道谢:“我滴个娘诶,我差点以为我会死里头。”
阿蚁一柄大勺正在搅动锅里的一大锅豆汁儿,这是昨天磨的豆子,用纱布兜子筛了好几道,豆渣都拿去沤肥了,过滤出来的豆汁儿,原本是想给姑娘当早饭做豆浆喝的。
闻东不是说,姑娘要晚些起嘛,阿蚁索性就把这豆汁儿煮沸,点上卤,准备做豆腐脑,如果有多的,就做成豆腐干,中午切丝儿拌上香葱辣子,烧热的香油往上一浇,凉拌香干丝姑娘也爱吃啊。
阿蚁瞧着豆汁儿开始凝了,盖上大木锅盖子,就开始备其他小菜,阿毳跟在屁.股后头帮衬,又说:“诶,你刚才看到了没啊。”
“刚才是我开的门,我怎么看不到。”
“姜姑娘,真是可以啊。”阿毳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看来我.日后也要对姜姑娘客气点儿,指不定,真成我女主子了。”
“哟,说到这事儿,还得和姜半仙打个招呼。”
阿毳瞪眼:“姜半仙知道高兴都来不及吧,我瞧着姜半仙很是敬重我家先生。”
“不是说这茬。”阿蚁压低了声音,“我之前不是说过,我家姑娘有个没作数的婚约么?其实也不算是没作数,是对方,失踪了,找不到了,可当时俩人是去匹了八字的,还拿着红字簿烧在了万灵洞那棵神树跟前,灰就埋在神树根下,要解婚约,还得和人家家里头通个气,再一起去神树下头烧个黄字簿。。”
“这么麻烦,啥时候的事儿?”
“你时候我家姑娘是正儿八经的十八岁,那得是……七十多年前了吧。”
“那对方不得早归西了,操心这干啥。”阿毳说完,眉头又皱,忽而悄默默问:“我晓得了,是不是对方家里头,也不是凡人。”
“差不多吧。”阿蚁反问阿毳,“东北白家,你听过没?”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
1、当年杜月笙在上海的车牌就是四个“7”,借用了一下
2、帕督安这个部落是真有,感兴趣的……也……别搜了吧,看着怪瘆得慌的,提到这个,肯定是和后文有关的
3、南洋这个地方,我一直没有做说明
是因为民国时期不同地方不同年份,南洋的范围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指现在东南亚沿海那一块,也有单指马来西亚群岛那一坨的,有的则是指中国浙江福建往南那一块,和北洋相对
《小神婆》里,指代的是整个东南亚,特意说明一下
第68章
阿毳点头,东北的两大家之一, 白、毛两家, 白家主盘在长白山以北,大概就是清朝宁古塔那一块儿, 往南,就是毛家的地盘。
阿毳老家在长白山万灵洞, 和白家打的交道最多, 怎么会不清楚白家。
阿蚁道:“就是和他家定的亲,早些年,姜半仙带着我家姑娘在东北住过好一阵, 等着仙家猫的真身和我家姑娘融得差不多了, 才离开的,那时候,姜半仙同时教过白家和毛家一些术法, 白家当时的当家人, 还是上一任白旗,瞧上了我家姑娘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