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9页
    落到了乔美虹和白旗的手里,也只有当死虫子的命了。
    如此说来,这白蛊倒是能通人性,这才是最可怕的。
    闻东带着石小满回来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九点钟的太阳悬在东南方,依旧照得这山间热烈灿烂。
    山楼的茶农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出门,郑水流死了,还是被那妖物拖到水里,也不知道是溺死的还是被吃了。
    万青山也不见了踪影,倒是昨日来的那几位客人,跑上跑下,自如得和到自己家里一样。
    尤其是昨天扛着一柄铁伞抗虫子的那位,从山脚的小厨房沿着山阶跑了一路,就为了问屋子里那位穿灰袍子的,这面条里头,到底放不放葱花。
    茶农们肚子也饿,也想出来,也想吃饭。
    茶户里也有胆子大的,悄默默地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只看了一眼,魂都吓没了,关了窗户满头大汗,和屋子里的人说,整个池子里头,全是昨天那虫子的尸体,这个水,都成了一汪黑水了。
    罢了,饿一天也死不了人。
    第54章
    白旗这人,心大。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茶虫尸体都还能吃下两碗面条。
    白旗趴在窗口看着水面上浮着的一层一层黑色, 嚼着面条问:“不说让那鸟儿通知钟老爷可以进茶山了吗?怎么这么久了, 还没个影子。”
    闻东低头喝面汤:“那不叫鸟儿,是角鹰。”
    白旗靠在窗台前的长条架子上:“差不多。”说完, 扭头看着双手被束住的万青山。
    陆丛良死了,郑水流和石老七也死了, 如今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目光呆滞,眼前那一碗面条都坨成了面疙瘩,筷子都插不进去了。
    白旗劝万青山:“老万, 你要是手绑着不方便, 你就说话,我喂你就是。”
    万青山突然笑了一下,这笑容极其诡异, 皮笑肉不笑, 又阴森又带着自嘲的味道。
    万青山抬头看着池子里那一层黑色:“这茶虫,是老爷最珍惜最宝贵的, 胜过夫人,也胜过少爷,你们就这么把虫母的洞穴都给掏了, 还敢大张旗鼓地送信让老爷来收尸, 收尸?怕是给你们收尸吧。”
    万青山所谓的收尸,其实也就是石小满从育苗圃里扒拉回来的那罐泥土,那是闻东指的地儿, 说那块曾经埋的,应该就是钟孝纯,这虫子也是厉害,不仅吃人肉,连骨头都吃了,石小满翻拣了许久,也找不到任何埋过尸体的痕迹,就是这泥巴里头的味道,十分不好闻。
    像是被腌制了许久的肉臭了,还带着一股锈味儿,没办法,只能铲了半罐泥土回来。
    闻东入虫母洞的时候,又顺便把姜琰琰和乔美虹之前找到的那棺材给打开了,三套衣裳,都带了回来,连同那罐子,算是给钟孝纯最后的一个交代。
    起初乔美虹还疑惑,闻东怎么会知道那藏衣服的棺材是哪一个,那岩壁上的棺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吧。
    还是姜琰琰自神识里告诉了她,乔美虹才晓得,不仅钟家擅用竹中窥,闻东也喜欢用。
    闻东是不可能把竹中窥下在姜琰琰身上的,姜琰琰的体质克这玩意,下了也是白下,那便也只有下在乔美虹身上了。
    想来也说得通,这事儿是闻东主理,就因为闻东不能杀生,所以不好探路。
    但闻东的脾性,姜琰琰太了解了,这半神控制欲极强,给自己套了个绳圈,还得再给乔美虹下个竹中窥,百分之百保证这俩人的行动都在他控制范围内。
    姜琰琰虽然化了猫身,不过和乔美虹通了神识,一人一猫,不用说话也能交流,可落在白旗的眼里,就会觉得颇诡异。
    乔美虹突然对着黑猫,正色说了一句:“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亲我的事儿,闻先生也是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遍,对吧。”
    黑猫听了,浑身一僵,得亏她现在脸上有毛,不然脸红的样子全让人家看到了。
    闻东突然被面汤呛了一下,对白旗说:“让你少放辣椒。”
    白旗:“闻先生,您这就含血喷人了,时间紧,我一锅煮的,为了您这一碗,我都没放辣椒,吃得我嘴巴都没味道了。”
    白旗说完,又走到乔美虹面前,颔首盯着黑猫:“这猫到底什么来头,之前没见过啊。”
    白旗一边说,一边眨眼,乔美虹立刻起身,几乎同时,闻东跟着护在黑猫跟前,两人都晓得,白旗这一眨眼,是要用鬼眼探黑猫虚实了。
    这两人紧张的很,那黑猫倒是从容,趁着乔美虹撂了筷子,偷偷用爪子蘸了面汤一下一下地轻轻舔。
    白旗木楞着看着两人,吞吞吐吐:“你俩……这是干啥呢。”
    他就看个猫而已,至于嘛。
    闻东抱起黑猫,护在怀里:“我这猫,胆子小,你别看坏了。”
    姜琰琰:不是,那个,我喝汤呢。
    ***
    门突然开了。
    钟鸣厉色站在门口,前后两位管事低头候着,开门的是那位张姓管事。
    石小满说过,四位管事,万青山主外,郑水流主雀舌茶山,张白垚管碧峰宜红两座茶山,陈赤焱主管清平庄内的事儿。
    姜琰琰只记得,四位管事,水木火土,捧着钟鸣这个“金”字儿,就和星星捧着月亮一般。
    钟鸣没说话,一路进屋,两位管事自一前一后自觉变成一左一后,擦椅子端茶让钟鸣坐下,候在旁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