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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琰琰也不管,自顾自地开始收拾包袱,低着头问:“半神对香水过敏啊。”
    闻东正襟危坐:“演戏得从口头禅开始,从现在起,你得叫我先生。”
    “太过官方了。”姜琰琰抬起头,船篷里黑黢黢,零落散进一点儿余晖,也不够看清对面人的脸庞,倒是姜琰琰这双眼睛,显得贼亮亮,星星一样的眼睛眨啊眨,伴着姜琰琰真挚的口吻,“要不来点腻歪的?哈尼?亲爱的?东哥哥?老闻也行啊,比较亲密。”
    闻东叹气:“我的闻夫人含蓄内敛。”
    姜琰琰跟着笑:“你的闻夫人爱你爱到死。”
    闻东微微一愣,作势要躺下,单只胳膊撑着后颈,支棱着另一只手招呼姜琰琰出去:“不是喜欢上船板淋雨吗?现在没下雨了,你去外面睡。”
    姜琰琰岿然不动:“玩笑呢吧,半神还需要睡觉?还和一个小姑娘抢地盘?”
    说来也是,闻东在长沙的排场大得很,小洋楼成了闻东一人的别墅楼,怎么出来了,这副寒酸样,也不找艘大点儿的船,只能让三个人抻开胳膊撂个腿,现在是日夜兼程,鲶鱼精不用睡,可她要睡呀。
    反正也没地儿休息,姜琰琰赖在船篷里也不走了,问:“我瞧着阿毳认识那白旗,半神的祖籍在东北,白旗也是东北人,半神应该和白旗,应该有不少交集吧。”
    瞧着闻东没答话,姜琰琰也不丧气,她睡不了,能让闻东安然睡下?
    “还有乔美虹,这个乔家我是知道的,乔家偏远,又靠近南洋,人丁稀薄,频频对外联姻,最后和广西大户肖家世代联姻,女子养到十八,就得去肖家相亲,乔美虹前年就该满了十八了,还是到处乱跑。”姜琰琰伸了个懒腰,“诶,我什么时候也能碰到包办婚姻这样的好事儿啊。”
    闻东倏尔睁开眼,语气十二分的嫌弃:“眯个觉还能听到你碎碎念,你属麻雀的?”
    “哟,”姜琰琰兴致来了,“早晨我在船舱里眯觉的时候,是谁跟个留声机似的滋啦啦地在我旁边吆喝?”
    闻东半睁开眼,听到姜琰琰仔仔细细地分析:“这俩人,一个东北,一个云南,偏偏都在长沙去夷陵的客船上,半神之前说,苦主给半神是发了请柬的,这俩人,手里怕也是拿着苦主的请柬吧。”
    姜琰琰眼神在闻东鼻尖上来回扫:“半神,这次你有竞争对手了。”
    闻东索性也不睡了,胳膊撑着后肩起身,靠在篷上平视姜琰琰。
    “实力相当才叫棋逢对手,乔白两家,还不算。”
    闻东说完,豁然起身,小船经不住他这动静,左摇右晃了两下,阿毳自外头吆喝问了一句:“先生可还好?”
    “好着呢。”闻东撩开帘子出去,把船篷留给姜琰琰一人,隔着帘子嘱咐:“我看你年纪小,让着你,明晚船泊夷陵,你就要乖乖装我的闻夫人了。”
    第29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船到了荆州, 按照原定的计划, 闻东让阿毳带着姜琰琰下去做了头发,还买了一些胭脂水粉, 再换上之前在岳阳买的旗袍,姜琰琰挑开帘子进船篷的时候, 闻东差点没认出来, 还以为是长白山万灵洞那位千年狐狸下了山。
    姜琰琰有点儿内双,眼线画得有些浓重,闭着眼睛的时候两绺黑线垂在眼皮子边上, 闻东总是忍不住去看。
    姜琰琰睁着大眼睛回过头, 红.唇只涂了淡淡的一层,倒是贴合得很好看,她昂昂头, 自信满满:“怎么样, 好看吧。”
    看得出来,姜琰琰对这身不花钱的装扮很满意:“人靠衣装马靠鞍, 我搁那镜子前头一站,柜头都说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夫人。”
    “我一个感动,就把他推荐的另一套脂粉也买了。”姜琰琰笑嘻嘻, 修好的柳叶眉儿跟着颤, “当然,还是拿半神您的钱付的账。”
    瞧着闻东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姜琰琰又撩起手腕, 上头缠着两条粗草绳,被染料染了色,一圈红一圈蓝,闻着有股草药味。
    “别怪我不够义气,也给半神您带了东西,驱蚊绳,特意也给半神买了一个。”姜琰琰小心翼翼地从手腕上取下,这绳瞧着挺脆生,她生怕拉断了。
    “诺,不客气。”
    闻东心口扑扑跳,略有些招架不住,自己虽然也算是个富神,可姜琰琰花钱的速度像是个老道的纨绔。
    接过驱蚊绳,闻东就听到船篷外头,阿毳的声音高亮兴奋:“阿年阿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驱蚊绳,买一送一。”
    姜琰琰笑容还凝在脸上,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半神您的是买的那个一,我才是送的那个一。”
    这半截绳头还落在手腕上没系上,姜琰琰就给闻东来了个大翻转,这小骗子别的不行,让人心情一路跌宕起伏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正儿八经地办点正事儿。”闻东有些嫌弃,不准备把驱蚊绳继续戴上,可船篷里又没出丢,他把驱蚊绳囫囵捏在手心里,也不知塞哪儿,倒是被姜琰琰硬掰着手指头。
    “半神不必客气,我来给半神戴上。”
    女孩子家的东西还是得让女孩子来,姜琰琰两下给闻东系好,又用袖口一掩,笑得灿烂:“行了。”
    姜琰琰说完,又笑盈盈地撩开帘子出去,和外头阿毳说话,又问鲶鱼精什么时候能到。
    闻东僵着手臂,左手腕一阵冰凉,这小骗子天生体阴,碰过的地方和冰冻过一般,旁人觉得不舒坦,可闻东倒是觉得莫名地……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