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大姐先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眉头一皱,便是来问袁枚是否还好。
袁枚神色淡淡的,也不怎么说话,袁家大姐看着姜琰琰,此时的姜琰琰已褪.去了障眼法,两溜麻花辫垂在肩头,水蓝色的褂子朴素半旧,瞧着,不像是客人。
“你是?”
姜琰琰答:“一村姑。”
说完,姜琰琰又觉得这称呼莫名的熟悉,没人敢这样唤她,除开闻东。
袁枚开口:“是这位姑娘救下了我,若非她及时赶到,我已经被这个畜生掐死了。”
听到“掐死”二字,刚进来的袁家大哥怒气陡生,一掌打在尚修勉的后脑勺:“你这没良心的,我袁家待你这么好,你欺负我妹妹。”
袁枚伸手,拉了拉袁家大姐的衣袖:“爸爸知道了吗?”
袁家大姐摇头:“还没告诉他,宾客都在,怕他担心。”
袁枚点头,又拦下朝着尚修勉舞拳头的袁家大哥:“大哥,别打了。”
“怎地,你还心疼他?”
“留他一命,我还有话要问他呢。”袁枚垂下眼神,黯淡无光,转头又说,“我现在累了,待会再问吧。”
袁家大姐护着幺妹,手臂圈着袁枚的肩膀,平视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又问:“姑娘贵姓?”
姜琰琰瞧着她,嘴唇微动:“姜,葱姜蒜的姜。”
“谷山村的那位?”
姜琰琰没说话,袁家大姐唇角在颤,眼眶边缘不知何时弥漫上一层淡淡的红色:“我之前,有位姐妹,也姓姜,也住那儿,长得,和姑娘有几分神似,不过,年纪对不上,我十八岁认识她的,那时候,她也才十八.九岁,现在算起来,应该也是四十出头了年纪了。”
姜琰琰笑了:“那必然不是我了。”
袁家大哥些许不耐烦,指着尚修勉便说:“还啰嗦什么?牛局长就在外头呢,让他喊了人,把这混账送进局子里去,老子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不可。”袁家大姐止住,“家丑不能外扬,让长沙城里的人知道袁家的姑爷要杀妻,那风凉话就能戳断咱们袁家的脊梁骨了,这事儿,先不能闹开了。”继而又补上一句,“更不能让爸爸知道。”
袁家大姐扫过窗边的姜琰琰,这丫头看着机灵得很,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丫头就只盯着桌上的玻璃瓶看,目不转睛的,像是耳朵边上打雷都惊扰不到她,可越是装作听不到的人,总是知道得越多,袁家大姐不得不提了个心眼,声音压低了几分:“那姜姑娘。”
姜琰琰收起瓶子,快速揣在袖笼里,五指粗的瓶子搪塞进去,像是没影了一样,袁家大姐瞧着姜琰琰袖口平坦坦的,鼻翼轻轻抖了一下,便是听到姜琰琰说道:“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条件就是……我得把这人,带回警察署。”
合着还是要抓人。
“姑娘是警察署的人?”袁家大姐问。
姜琰琰起身收拾东西,当着袁家大少爷的面就扒拉尚修勉的后背看伤势,那匕首插得虽然深,可姜琰琰瞧准了插的,避开了要害,不过胸腔积气,肋骨损伤是免不了了,不乱动,问题就不大。
“算是吧。”姜琰琰翻了一下尚修勉的眼皮子,下眼皮隐晦地藏着一缕黑线,不注意看还真瞅不清楚,她抬头对着袁家大少爷说,“如果要逮捕令的话,稍晚会有人送来的。”
“不是。”袁家大少爷眉毛一高一低,“警察署招女警察了?合着你们知道这畜生今天要作乱?你们既然知道,就任由着他来?我妹妹的命可金贵着,警察署就是这样办事儿的?你们牛局长还在外头呢,你哪个分队的?啊,小小年纪,目无王法了都。”
袁家大少爷一连串的嘴炮突突突地往外炸,姜琰琰没这个耐心,提起尚修勉的领子就把他从床上拖起,袁家大少爷夺步一拽,抓住了尚修勉的胳膊。
那柄匕首还插在肩胛骨呢,尚修勉痛得哼了一声,袁家大少爷冷声说:“你还好意思哼哼。”继而对着姜琰琰,“我怎知道你是来抓人的还是来救人的?若你和这姓尚的是一伙的,一个行凶,一个假装救人,计划败露,就挟了他逃了,我妹妹受的委屈,谁来抵债?”
门外,忽而现出一个人影,不知他何时来的,总之,出现得很是及时。
“这位姜姑娘,是我的人。”
袁大少爷回头,立刻咧开嘴道,僵硬的笑容十分官方:“闻先生,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写了两天很甜的,齁甜齁甜的那种,甜到不像我自己的那种,有些人,看着只是日更三千,实际上,已经背地里煮好大锅饭了,努力存稿ing……
话说,是不是我最近不浪了,你们都不留言了……
二棠挥着小手绢,来啊小可爱们,喝茶还是买铺?
第20章
姜琰琰和闻东把人带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正是最热的时候,袁家大姐和袁家大少爷亲自在后门,看着尚修勉被警察署的人带走。
袁家大少爷为了今日的宴席,抹了不少发胶,天气热,发胶都变得黏黏糊糊的,他转头看着闻东,纵然穿着长袍,额头上却一点儿汗珠都没有,干净清爽。
杜秋明带了一套家伙事儿过来,不需姜琰琰操心,她只站在旁边,看着二狗和老烟枪两个人一前一后押送尚修勉,退了半步,想要给人家让个位置,不小心,便退到了身后闻东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