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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霄国驸马不可能是外来修士,最多便是用些奇珍异宝打发,这样便能使摄政王和南风家的盘算落空。
    “放心,宓儿,我不会让那头不知哪来的蠢凤鸟打断的选王仪式,这次一定要请出帝珠!你和宁儿都作好准备就是。”
    端木宓面露异色,似有所动摇,但很快摇摇头道:“南风家自古就擅长驯鸟,先后迎娶过五位皇女,外来修士岂能如此轻易得白凤青睐。”
    “那可不一定……我瞧这批挺有趣的,我说起凤鸟之时,几乎所有修士都躁动起来,却有二个修士无动于衷,凤鸟不就最爱这等清心寡欲之人?”
    端木浩想到那二人,不由得露出一笑。
    端木宓对他口中的人没有很在意,她自然不打算坐以待毙。
    “二叔你别插手,省得引祸上身。我已请九极门的修士过来做客,我和他们连手,定能抢在南风家前面捉住凤鸟。”
    第六十四章 天府之国(二)
    端木浩口中的二人正是唐萤和傅莲。
    飞艇一顿,众人纷纷下船,有的人毫不犹豫地走入柱内,也有人远眺着云海陷入思索,唐萤走得有些快速,而她身后紧跟着秀雅如莲的少年。
    两人的冷战已经维持了好几日,其实与其是双方冷战,更像是少女单方面逃避。
    生气吗?是,唐萤很生气,她这一路坎坷就是为了复活对方这个目的,却在那一刻从天堂掉入地狱,甚至想自尽的心都生出来了。
    原本已经准备好守护对方,背负一辈子无法化解的愧疚,结果却发现一切只是少年随口编造的谎言,她的悔恨和挣扎都成了笑话。
    唐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欺骗自己。
    她想问,却怕自己嘴巴不受控制,朝傅莲口吐恶言;而每当她好不容易定下心,想开口询问,过往亲密的回忆便历历在目,唐萤到底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越想便越是羞恼。
    理智在怒火中闷烧,烧得少女面容薄薄一层胭脂,脸颊绽放着两抹怒红,心脏也愤恨地捶打砰砰声,小小的唐萤就在里面怒吼踩踏着,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修为还是不到家,
    现在她故意走快,想甩掉后面的跟屁虫,但在两侧的双手还是泄漏出一丝颤抖。
    其实比起愤怒,唐萤更害怕。
    人的怒火需要发泄的对象,她害怕自己在愤怒下会口不择言,将伤害对方当作胜利,所以她选择漠视,尽可能不和他冲突。
    这也是唐萤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傅莲面前是有多么不堪一击。
    她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大多时候果敢决断,她曾无数次想过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曾毫不犹豫地舍身一人冲向血海。是的,无论是对旁人还是对自己,她都能狠下心,做出最好的决断。
    却唯独有那秀美如莲的少年,是她心上初初闭合的伤口,深埋在肉里的莲子,碰一下都疼,更不要说是伤害。
    那毕竟是她发誓要保护的人阿。
    她小心接起那株在风雨中折断的青莲,亲眼看着他重现生气,濯涟秀放;她一路刻苦修练,以为自己能保护他再不受任何风雨伤害,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唐萤越走越快,她不敢回头。
    他是她的软肋,她太习惯去迁就他,保护他了。
    后面的脚步声形影不离,唐萤很清楚,她不能看,不能回头,只要看上一眼,她就会立刻心软,又会想象以往那样去牵起少年孤伶伶的手。
    少女柔软的胸口哀鸣着原谅,但一身傲骨发出不愿弯曲的嘶吼
    不能心软,接受一个谎言,之后便有无数个。
    唐萤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定立场,但后头轻踏的靴声又准确地踩在她的心上,天知道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想去看对方有没有跟好,有没有乱摸别人的灵兽来偷吃。
    但想想又骂自己蠢,他不是她的活尸,他是青莲少君,也是魔王犼,他们之间的距离,让他必须要扮傻才能留在自己身边。
    唐萤备受折磨之时,傅莲又何尝不是呢。
    前面的身影是那么娇小,却又是如此高不可攀,他想着,如果自己现在上去轻唤她,是不是会立刻冻死在对方冰冷愤恨的眼神之中。
    所以他不敢,少年就这么被剥夺昔日所有的温暖,乖乖在一旁安静地守护着,等候着少女无声的判决,等待着冬天过去,冰雪消融,哪怕他已经快饿死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
    一双纯黑的眸中有野火烧灼出枯黄的边缘,骇人的干渴再逐渐扩大,压倒他本来清晰的理智。有旁人看到,发现这少年公子生得真好,特别是眼睛说不出的灿艳迫人,好似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石,美得不像人类的眼瞳,倒像是天地宠爱的妖修。
    腕上微紧,清脆的滚珠声落入耳里,凉得心口一颤,傅莲很快回神,他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放弃,任由那串佛珠勒紧纤腕,束缚魔王所有的力量。
    【灵肉重合,难免有所缺缝,肉身有欲无情,灵魂有情无欲,面对她时务必想清楚,在你脑中是哪一个的声音?】
    无论是那一个声音都一样,不能,绝不能,伤害她。
    唐萤茫然地走了几步,却越走越空,好似走在云海之上,她有一股捉不住的慌乱,突然,她发现了,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消失了。
    少女猛地回头,陌生的脸孔令她呼吸一滞,她慌忙在汹涌的人海中四处寻找,当看到那高挑熟悉的身影,她脑袋一片空白,立刻排开身旁的人朝那处走去,彷佛即将溺毙之人看到了唯一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