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那边一挂电话，倪妮就抢过查理的话，
    “我要回家收拾，你去帮我买菜吗，挑我常做的那几道菜，然后让超市的人送过来。”
    把屋子大致整理了一下，不该存在的东西全部扔到对面，。
    超市送来的食材塞进冰箱，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锅里一回来就煲上的汤，已经在咕噜咕噜冒泡。
    倪妮打理了一下自己，新换上的点缀着刺绣的白裙，黑色长发束到左边绑成蓬松麻花，慵懒又充满女人味儿，被粗暴晕染淡化之前精致职场风的妆容，更有种楚楚可怜的无辜。
    还是原身幼幼的脸，下巴尖了，眼睛大了，颊边的婴儿肥还在，抹掉了高光和阴影，圆润又稚气，太具有欺骗X。
    “这里应该再插上朵花儿……”
    倪妮摸了摸自己耳后，想到奶奶特别喜欢的、赵爷爷特意给她精心护养的牡丹花，她又出了门。
    捧着大捧的h冠牡丹往回走时，赵艺的车慢慢在她身边停下，倪妮脸上的开心不似做伪，钻进后座，
    “铛铛铛～！奶奶～你要先抱我还是抱花？”
    在奶奶向她伸出手来时，倪妮又往回退，调皮的说。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尖，
    “调皮，来，让奶奶抱抱，都瘦了……”
    “嘻嘻，花好看吗，虽然肯定比不上家里的。”
    奶奶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细滑，她满眼慈爱，
    “你更好看，素了，来，奶奶给你簪上一朵花。”
    车刚好停下，赵艺觉得腻歪的不行，沉默着下车了，奶奶看到，就让她下车，叫了孙子过来，让他给媳妇儿簪花。
    赵艺脸色冷冷的，倪妮低头，娇羞又惊喜。
    赵艺给她戴上，恍惚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又长开了，娇艳又稚纯，总之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家里都是她布置的，和之前一样，可这次也许是奶奶一个劲儿地夸赞的缘故，赵艺也没那么烦躁了。
    厨房里飘来食物的清香，她一进门就穿上围裙，刚刚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儿瞬间充满了烟火气。
    动作大了一些，簪着的鲜花松了松，眼看要掉下来，她吓得顿住，小心翼翼地又推了回去，之后做什么都变成了慢动作，连头都不敢低下。
    奶奶呵呵笑她，她娇羞又不好意思，赵艺被奶奶瞅得不自在，走过去摘了那朵花——
    “诶——”
    奶奶惊呼，可那朵花还是被扔进了垃圾桶，奶奶安慰瞬间低落的倪妮，
    “木头，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赵艺冷笑，木头好啊。
    次日晨跑回来就多出了一个人，女主程小彤拎着早餐打招呼，奶奶脸色并不和善，见倪妮从厨房里端出早点，就对赵艺招招手，
    “来来来，吃早点赶紧去上班，这都是你媳妇做的，营养，又健康，唔，妮儿手艺又进步了。”
    赵艺先吃了一口程小彤带来的早餐，然后跟奶奶说，
    “奶奶，这个是外面大酒楼做的，小彤一大早就去排队给您买了呢，这徒弟的孝敬，你可要尝尝。”
    奶奶不客气地说，
    “你媳妇儿还早上六点就起来给咱们做早点呢，你看这桌上好几样都是你喜欢的，这馅料奶奶也帮着搅拌了，尝尝，是不是那味儿？”
    赵艺无法，尝了一口，点点头，奶奶就拉起倪妮的手摸着拍拍，
    “妮儿用心了，为了做到你喜欢的口味，可是跟咱家厨师学了好久。”
    倪妮看向赵艺，娇羞得双眼里波光潋滟，赵艺却敛了眉目，说，
    “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
    倪妮没有说话，餐厅上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出门前奶奶让赵艺送她到店面。
    从电梯到车上，倪妮都没有主动开口，直到车启动，她才说，
    “哥哥，我喜欢你，是你的妻子，可你别一再挑战我对你的喜欢和包容。”
    赵艺终于看向她，冷笑，
    “怎么，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倪妮也没想到之前的铺垫和改变，没如预期的让他对她正眼相看，反而更坚信她别有用心、Y险虚伪，局势一再不利。既然如此，强取豪夺又何妨！
    “哥哥，你心里先把我妖魔化，自然怎么看我都是不怀好意。”
    赵艺已经不屑理她。
    倪妮语气里也带了讽刺，
    “哥哥。你也没自己认为的那么清白无辜。当初谈恋爱为什么不跟家里坦诚，口口声声把我当妹妹，可我们婚约在身，你看不出我对你是对男人的喜欢吗？不过，不管怎么样，不管哥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永远喜欢你。”
    赵艺脸色难看，近乎邪恶地说，
    “你的喜欢真恶心！”
    倪妮已经下车，此时弯着腰看他，嘴角弯起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委屈哥哥，你只能受着了。”
    ……
    查理问她季毁那边怎么解决，
    “如果闹掰了，我朋友就不过来了，他手头的活儿也多着，我当初就说别和杨夕瑶走的太近，你偏不听，在看什么……”
    倪妮推开他的头，季毁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是那种黑暗里崛起、打下大壁江山的人，她只是隐隐觉得会有用，但一直维护和杨夕瑶的关系，更多是想磨练自己和人保持一段长期友谊的心性。
    查理也是如此。
    “我有用，你肉眼都能看出夕瑶幸福的都傻了，他把她保护得这么好，两人是扯了证，夕瑶也在备孕，你觉得季毁会偷吃？”
    “是你，你会吗？”
    话落，倪妮眼里已经有了答案。
    查理知道的也不多，可对他却很排斥，所以极尽恶语，
    “我是他啊？多撒种多尽欢，不然什么时候就没机会了。”
    倪妮不置可否。
    所以外人查到的资料，就是她一边以甜品店做中转站，雷厉风行加快宠物园整T项目建设，嘉宾宿舍？房车就是归宿，还只住了两个晚上，就被她转移到湿地公园，宠物园恢复二十四小时建设施工状态。
    一边，在家里明面营造好孙媳妇，好妻子人设，暗地里，和赵艺斗得牙尖嘴利。每次冷气氛被她加入炒热，欢乐融融后，赵艺都忍不住私下找到她来一番冷嘲热讽，最后被气的火冒三丈的离开。
    程小彤不得奶奶喜欢，已经调适自己的心理和想法，不再把她当成需要讨好的喜欢的人的亲人，而是严师，可也羡慕欢声笑语的你慈我孝，可赵艺最近的改变更让她害怕。
    她无力，主动问起，送回去的大半路程都是他对她（倪妮）的强烈不满和情绪反应；不问，他夸她表现不错，奶奶已经欣赏她了，继而安慰别学她（倪妮），讨巧卖乖要不来长久……巴拉巴拉又是对她的愤恨。
    另一边，得到计划不管用的季毁，冷嗤，
    “小看女人的蠢货。”
    又说，
    “传给那个老太婆，老的人就怕反噬和报复。”
    ……
    赵艺回到家，惊讶发现家里的气氛非常冰冷，看到倪妮小媳妇儿被冷落在一边，楚楚可怜快要流泪的模样，嘴角都要翘起来了，心里很兴奋，
    “怎么了？这么安静？平时不是叽叽喳喳吵得要命还以为自己有h鹂之声，悦耳动人？”
    奶奶一个线团扔过去，
    “你看你多大了，说的是什么话？！”
    瞥了倪妮一眼，
    “只要你不做，奶奶就不生气了。”
    倪妮眼泪都下来了，可这一次，却很倔强……
    赵艺这才知道事情原委，满不在乎的说，
    “这有什么，闲着也是出去乱花钱，现在会自己挣钱，不好吗？新时代女X哪个不自力更生、经济了。”
    倪妮看都没看他。
    奶奶这下子怒火都转移到他那里了，
    “你知道？你知道还让她去……外面奔波？你简直要气死我啊！”
    奶奶主动拽住她的手，
    “当初你帮艺儿维护客户那件事，奶奶后面知道捅崎烦的，就让他别再让你知道这些W糟事，他一个大男人，自己都高不定，还养什么家！奶奶不是反对新时代女X，你看你去甜品店，奶奶就没说什么，可现在要操持宠物园，所有的事都是你在跑，你看你都瘦了多少了，听奶奶的话，回来吧，奶奶心疼你。”
    倪妮反握住老人的手，
    “奶奶，其实没事……”
    “艺儿！你说！”
    奶奶这一次却反常地态度强硬，打断她的话，借着整装放开她的手，挺腰端正坐着，目光直视赵艺。
    倪妮看向老人，心里第一次怀疑她的慈爱，这是以为她深爱赵艺，在比着她顺从？
    “奶奶……”
    也许看出来他的态度，奶奶嚯的站起来，撇开倪妮也迅速站起扶她的手，
    “你要是不辞掉，就别叫我奶奶了！”
    然后谁也不理的直接回房间了。
    客厅里，赵艺看向她，
    “要不……”
    “想都别想！”
    倪妮虐他，这人可能喜欢受虐，讨好的轻声慢语不喜欢，冷嘲热讽的冰渣子倒是喜欢的倒追，
    “诶，你这眼泪真的说来就来、说关就关啊，怎么不去演戏啊？”
    他跟着她进卧室，凑近她看脸，看不到还要抬起她下巴，被她拍了一巴掌。
    倪妮走开，觉得李春妮就是个傻瓜，这就是她信赖有加的亲人？
    赵艺又追上来，
    “我看你最近对我越来越放肆了，不是说喜欢我吗？这样是喜欢？”
    长年不见光而肤色偏浅白的手放到她眼皮底下，手背上泛了一点点红，可是皮糙肉厚，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倪妮看向他，眉骨冷峻深刻，一双冷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消融了，此时带着点点的戏谑。
    她突然把他推向墙壁，扒住他肩膀按住，垫脚亲他吮了两口，在他惊愕反应不过来时，狠狠下嘴咬了一口，鲜血溢出。
    她退开，抹掉嘴上的血迹，小幼脸冷若冰霜，
    “这也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