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吗?这种黑历史必须不能啊,于是,她谈起了正事:“你那些新任下属们应该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锚吧?你还是走一趟吧。先把事情处理了再……”
突然,少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向门口的方向,同时她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隐约有几个字从她口中吐出,似乎是“展”或者“血迹”等。
“……刚好,我这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了。”回转视线,她语气舒缓,原本的那点粉色也淡了下去。
亚当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掩饰了眼底细微的笑意点了点头:“等会儿当心一点,你毕竟还没有恢复作为迷雾眷者应该有的实力。”
语毕,青年留恋的看了一眼他的女孩,整个人化作一道明亮的日光融入了窗外的天空。
阿丽曼安静的看着亚当的身影消失,久久伫立在窗户前。
慢慢的,她心底迟钝的泛起几分松口气的情绪,总觉得自己好像差一点掉进某个陷进了。
这种感觉来的毫无缘由,起源于某种更高等的感官。
“叮咚!”
来了,她等的人来了。
有着苍白肌肤的少女微微抬头,凝视着门铃声响起的方向,眼神是不可测度的模样,似深渊般要吞噬所有,冰凉的气息淡淡散开,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什么诡谲恐怖,
宛如,天魔降世间。
——“嘎吱”
玄关处,没有人打开的木质大门无声开启。
下一刻,柔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小姐?”
可能是因为隔着书房和客厅的距离,听上去有些模糊失真。
但阿丽曼依然可以分辨出,这个声音在她良好的记忆里曾经出现过,
她依然沉默,没有回答。
门口处再度有声音响起,这次是一个脚步声,节奏上有点古怪。或者说,这么以来人表现出来的性格没有提前致电,这么突兀上门,上门后又不等回应这么直接的进门本身已经是一件没有礼貌到极其古怪的事情了。
很快的,随着脚步声有意识的靠近,一个穿着天蓝色大衣,温婉柔美的女人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是展菲菲。
不过阿丽曼似乎并不惊讶,她平静的看向对方,视线恰到好处的落在展菲菲的身上。
两边都有点奇怪,但这些古怪之处展菲菲浑然不觉。
她发现少女后眼前一亮,马上靠近了过来。
这时候靠的近了,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用肉眼发现这个突兀的拜访者身上的异常:
展菲菲脸颊通红,像是发烧的那种红,但红晕外的肤色又格外的白,惨白到和边上的阿丽曼有点相似了。
强烈的对比让她像是扎纸人一样,浓墨重彩。
但更异常的地方,是她天蓝色大衣遮掩下,深色的长裤上有一团褐色模样的污渍。
一般人或许会以为弄脏了,最多当成是每个月的那几天造访的亲戚(大姨妈)不慎弄脏了裤子。
“云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展菲菲大步向前走,同时嘴巴一张一合试图说些什么:“今天元旦,我是觉得还是要和亲戚朋友聚一聚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
“一个人更方便你下手?”空灵的音线不疾不徐。
展菲菲神情一僵,陡然狰狞起来,又很快转为痛苦,然后再度变化,甚至连说话也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我不想的,可是没办法……你闻上去可真香啊……帮帮我吧……我能闻闻你的味道吗……”
阿丽曼笑了笑,丝毫不受这精分一样的表现影响:“我等你很久了。”人心鬼蜮,以人心生鬼域。
展菲菲像是聋了一样没有理会少女说的话,她的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定格在了扭曲的贪婪狰狞上。
下一个瞬间,女人对着阿丽曼直直扑了上来!
而她的对面,是少女早有预料的笑意,在这奇诡的气氛中有空灵的笑语:
“我也觉得我很香,特别香甜!”猛点头。
“但我还没尝尝味道呢,可不能分给你,不如——”
“——换你给我尝尝吧!”
随着这几句话,少女的形体在展菲菲扑上来的那一瞬化作不可名状的迷雾,并笼罩了整间房子。
迷雾笼罩下,这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有吟唱声反复奏响:“我是静谧的恐怖,是邪灵的君主,也是环绕迷雾的梦魇,在此,我手持灾厄的权杖……”
有各种或浓或浅的影子闪过:
似是漆黑的荆棘在伸长了根须,似是无数眼睛和利齿混杂在一起一晃而过,似是通往不可知处的古老门扉遥遥开合。
更有无法听清的呓语在喃喃回荡,像是男人像是女人,像是老人像是孩子,嘈杂到混沌,令人眩晕,既是扭曲的诅咒也是肃穆的颂赞。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雾中总算是有清晰的不那么异常的说话声响起:“哎呀呀,原来是你呀。我错了,我还以为之前成功帮你办理了C位出殡了,没想到,你自己从坟头里爬出来了啊!
不过正好,这不是送货上门了嘛,谢啦!”
阿丽曼:虽然这不是我点的外卖,但我很高兴收到就是了。
外卖:……MMP
或许是刹那,也或许是恒久,空间在这里扭曲,时间在这里错乱,终于,诅咒的迷雾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