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晕车好点了吗？”同座的方婧递了一份陈皮过来。
    车头的位置新闻还在继续：“……预计，有了太空天梯作为后盾，我国就可以在五年内正式展开月面都市的建造计划了。……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这样的背景音中，云蔓伸手接过陈皮，露出浅浅的笑意：“好多了，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方婧：“我十分钟前问了导游，大约再过半个小时就到精卫山了，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你在看什么？”云蔓依靠在座位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伙伴聊天。
    她现在在一辆双层的旅游车上，车子上坐满了人看着就显得拥挤。不过整个旅游车里的都是她们望林学校的毕业生。
    这不是毕业了吗？为了庆祝脱离地狱（划掉）高中三年，毕业生们私底下串联了集体出去毕业旅行，为此还特别在人家旅行社报名了自助游，即确定景点，旅行社安排好导游、司机和旅行车但具体游玩由游客自行决定。
    需要提一下的是目前这个车上并非全都是高二二班的，还有其他班级的。最初是一个班级都去啦，但是集体出游嘛，响应的人总是比出发的人多，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总有人请事假病假访亲假还有迟到假和自家狗子的产假。
    集体旅游的组织人：？？？
    算了，为了不浪费钱，同学们愿意的话可以把自家的亲友一起带上填空出来的人数。
    于是，让FFF团光火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仅需要忍受班级里自产自销的那些酸菜鱼（划掉）小情侣，还要遭遇更多的狗粮制造商。
    比如穆瑾瑜就带上了她的新任男友，即一班的恭威。据说其祖籍就是精卫山附近的，这次准备顺带回乡祭祖。
    这时候，车窗外陆陆续续刮起了大风，天色眼看着暗下来。
    “好像要下雨了，麻烦了。”
    “我没带伞。”
    “我也没带。”
    “我带了。”
    “楼上破坏队形！”
    ……
    隔着走道，和新男友同座的穆瑾瑜扬声问：“你们带伞了吗？”
    方婧翻了翻自己的行礼：“嗯，带了，你呢？”
    “阿威带了。”瑾瑜用让人牙酸的声音说。
    她还真是数年如一日的专心谈恋爱啊。
    听着她们的话。云蔓有些嫌弃的想，指尖无意识的摩挲手链上的水晶。
    “嘶！”
    一片细碎的交谈中，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夹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却被她轻易发现。
    云蔓循声看去，就发现一个外班的女生惊恐的看着身侧的车窗。
    顺着视线望去，车窗外，一个墙皮一样惨白的人脸紧紧贴在车窗玻璃上，狰狞扭曲。
    现在车子虽然颠簸，但也有每小时50公里！
    而且这是双层旅游用车，她们是在第二层上，离着地面足足有两米多！
    似乎是发现了额外的窥视者，它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云蔓，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云蔓顿了顿，也不移开目光。
    她就这么对着这张惨白狰狞的人脸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极为柔和，像是百年前乡下老农看着丰收的麦田，欣慰不已。
    但如果被盯着看的是个有智慧的生命，那绝对足以让其毛骨悚然！
    惨白人脸：这表情不对劲吧！！！
    它虽然没露出害怕但也忍不住僵了僵。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愧对种族，愧对父老乡亲，人脸本就扭曲的五官迅速泛青发紫，短短几秒就迅速肿胀溃烂如同死亡数月的尸体。
    云蔓：继续眼都不眨的盯着。
    她还是没露出意料中的恐惧，丁点都没有。
    那满脸高兴的样子就像即将拆糖果盒的天真……熊孩子，五官里更是似乎有雾气渗出，一阵模糊。
    用灵觉观察，女孩子恍惚是雾气组成的幻觉，其中人皮表象下是无以计数的幽魂邪灵彼此啃食衔接组成了类人的形状，无以名状的梦魇深暗更是在灵性世界向观察者靠近。
    虽并没有看清惊悚的本相，但在完全的异常中，太过正常本身就是一种异常。就像恐怖谷效应，这种看上去没有问题的异常尤其瘆人。
    最后那已经腐烂的人脸不知是不是受不了这过分的诡异，刷的一下不见了。
    云蔓：消失的速度好像有点快？
    她将目光转向之前受惊的女生，对方已经恢复了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粗大的缘故。
    “……带伞了吗？”是身侧的方婧在问。
    云蔓回忆一下道：“带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等到精卫山那里我有事要先走开，可能来不及跟旅行团回去。”方婧斟酌着说：“如果你没事的话也别在精卫山这里留太久，尽量早点回去。”
    云蔓目光一深，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特事办有行动？看来是准备处理精卫山深处的小山镇事件了。
    车头位置，可能真的是快到目的地了，导游开始介绍起精卫山的历史，可是下面的同学们却不感兴趣：
    “导游先生，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都下午了，是不是得晚上才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