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烟看了几眼,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放到了棋盘上替换了一颗棋子。
下棋的人甚至旁边的观众,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下棋。
她看了看这些宛如游戏里设定好的NPC一样麻木动作的人,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寒,转身快步离开。
旁边有小孩拿着个纸风车不停地疯跑,其中一人撞到了急步而走的她身上。
纸风车已经撞扁了,她下意识伸手拉了小孩一把,入手的皮肤冷冰冰的。她一怔,小孩却已经趁她呆愣的时间绕过她,继续跑了起来。
这些人全是假的?
可是刚才的李嫂子跟阿泽,却是能说能答,也有体温的真人。
夏云烟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她匆匆穿过村庄想要回到她刚才醒来的地方看一看,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刚要走出村口,斜刺里突然冲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急声道:“等会那个男人端给你的药你千万不要喝。”
接触到自己的皮肤染着污泥,但是却带着人类的体温。夏云烟低声问:“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那人他不安好心,他给你的药吃了会让人迷失心智,你喝多了就只能任由他摆布了……”男人似乎怕她看到他的模样,一直低着头,长发遮挡了大半张脸。
夏云烟顿时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问:“他是我的丈夫,我不相信他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外人?”
“他不是你的丈夫,他是假的,所以才不断的用药草控制你。”男人更加着急,指甲几乎快要抓进她的皮肤里:“你看到村里那些人了吗?他们现在行尸走肉的模样,就是因为喝多了忘忧草。”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夏云烟突然伸手,就要扯开男人挡在面前的长发,她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却不想她在这时听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小云云,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夏云烟一僵,而她面前的男人快速地放开了她的手扯出了他的头发,一溜烟地跑了。
“我们回去吧。”林泽天拉起了她的手,看到她手腕上的脏污,他从空间里拿了块布出来,细致地给她擦得干干净净。
夏云烟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看着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他是村里有名的无赖,从不下地干活,饿了就跑到别人家偷鸡摸狗。风评很不好,村里的人都讨厌他,你离他远点儿。”林泽天一边牵着妻子的手往回走,一边低声解释道。
男人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像是生气,但是他拉着她的手却很紧,一种不会让她受伤,但是绝对会让她痛的力度。
夏云烟看到那带着薄茧的手指上隐隐流动的灵力,她立刻选择了乖乖听话。
“林叔叔,你好!”
“林家小子,你回来了。”
“带你妻子散步呀,你们小两口还真是恩爱。”
夏云烟发现,她跟林泽天走在一起的时候,刚才那些机械动作的村民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一样。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再僵硬单一,反而热情地冲他们打着招呼。
而孩子们也跟小伙伴互相道了别,约定明天再一起玩,跑回家吃饭去了。
仿佛她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一样。
“你为何一直看他们?”林泽天轻声问。
夏云烟满脸困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这些人也一点记忆也没有。”
“别担心,巫医这一次换了药方,他说你只要吃三次这药你的病就能痊愈了。”林泽天安慰道。
夏云烟一顿,咬了咬唇,低声问:“我得了什么病?”
“五年前你从山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当时伤得很重,忘忧草虽然有遗忘的后遗症,但是却是治疗脑部伤势的良药,我便作主让巫医用了。”林泽天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夏云烟没再开口,她已经发现,这人口中的话跟她记忆里的东西全都对不上。
一起回到了屋子,林泽天去小屋里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递到了她的手边:“温度刚刚好,快喝吧。”
一股刺鼻的药味,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臭,这样的东西喝得下去才有鬼了。
她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你知晓我一向怕苦,有蜜饯吗?”
“没有。不过前两天李嫂子送了几方糖,我去给你拿过来。”
男人转身走了,夏云烟眼睛四处转了转,正想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药倒了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躲藏着一个身影,他正努力的冲她挥手,示意她不要喝那碗药。
是那个宛如乞丐的脏人。
因着要向她示意,所以男人抬起了脸,夏云烟一怔,她发现那张脸异常的熟悉。
她抬起桌上的碗,直接把药倒在了桌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林泽天拿着一个小罐子回来时,看到桌面上的药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夏云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估计是病太久了,所以我双手没有力气,不小心把药洒了,阿泽,你能再帮我熬一碗吗?”
林泽天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夏云烟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反而漫不经心地问:“不过是一碗药而已,以前你那么疼我,难道成亲了五年,我不小心弄洒了一碗药你就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