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狰实在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眉头重新皱起:“又没开车,怎么会晕车?”
“车速太快,所以晕车。”见贺狰歪了歪脑袋,夏露索性放弃,身子往被窝中缩了缩,拉过被子盖住半截脸,瓮声说:“算了,反正你也不懂,这种事慢慢来吧,急不得。”
贺狰满脸写着‘不开心’三个字,意犹未尽,也不管什么车速不车速的,伸手去扒夏露的被子。夏露嘴巴还麻着呢,脸上的热度也没散,硬是攥紧了被子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一人一妖正闹着,门铃响了,隐约听到一口南方塑普传来:“贺先森,房(黄)鹤楼的外卖到了,请林(您)下来签收一哈!”
送外卖的妖怪应该来自弗兰省,口音可爱又质朴。夏露正好逮着机会脱身,忙对欲求不满的大妖怪道:“外卖来了,快去!”
贺狰沉沉看着她,如同在盯着美味佳肴,不愿动。
夏露只好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肩,放软声音说:“我饿了,快点快点!”
贺狰深吸一口气,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克制,说了声:“等会儿再收拾你。”就在夏露额上一吻,不情不愿地起身出了门。
楼下,妖怪外卖员依旧热情洋溢:“祝林用餐愉快,给个好评……”
话还没说完,贺狰已经砰地一声关上门。不稍片刻,就见贺狰提着两纸袋餐盒上来,夏露笑着说:“不要迁怒啊,贺先森。”
……
灵魂离体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夏露躺床上休息了一整天才稍稍缓过神来,期间化出原形的妖兽一直蜷缩守在她身边。
大概太过安逸,又也许是忙了一天一夜累着了,狰难得睡得深沉,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起伏,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傍晚最后一束阳光照在他柔软的皮毛上,折射出黑中带红的光泽,夏露睡醒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搁在床上的细长尾巴。
那些尾巴的绒毛密而短,和豹尾很像,尾巴尖是火红色的一簇,看起来十分有力。正好奇地观察着,狰忽的醒了,怕痒般抽走了尾巴,转而调转身子,将巨大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被褥上,歪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动作很轻,不至于压伤她。
“哪里都能摸,尾巴不可以。”贺狰低沉的嗓音从脑中传来。
“为什么?”夏露问。
“痒。”
“哦?”夏露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从床上爬起,偏偏要去撸他的尾巴,顺着撸完逆着撸。
顺着撸还好,逆着毛抚摸尾巴的时候,狰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弓着背连连哆嗦几下,才横过暗红的眼睛看夏露,眯着兽瞳传音入脑:“我看你是欠收拾!”
夏露睡精神了,正好没事干,饶有兴趣地说:“原来你也有弱点啊?”
狰沉吟了片刻,才调开视线,藏起尾巴趴下道:“只有在你面前,我浑身都是弱点。”
他说这话时有些漫不经心,没有丝毫刻意。夏露心尖一颤,愣了一会儿,才转身躺在他脑袋边,摸了摸他的皮毛说:“在我心里,你很强大。”
狰明显被这句话取悦了,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即习惯性的在她脸上一舔……
静默了五秒后,夏露生无可恋地抹了把脸,飘下床道:“我去洗脸。”
去大浴室慢腾腾泡了个澡,夏露抓着吹得蓬松的头发进门,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贺狰头发半湿,赤着上身躺在她的被窝里。
夏露怔在门口,以为自己开门的姿势不对,退出去重新开一次,贺狰依旧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下,他身材矫健,模样很是养眼。他甚至帮忙掀开粉红色的草莓印花被褥,邀请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抬抬下巴无声命令道:过来一起。
夏露不晓得他又在上演哪出言情剧,没绷住笑了,问:“你这副尊容,不去自己房里,躺我这儿干什么?”
“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当然一起睡。”见她站得远远的,贺狰皱眉‘啧’了声,“快过来,被子里的热度都快散了。”那可是他纡尊降贵,好不容易温暖好的被窝。
“道理我都懂。”夏露道,“可是你为什么不穿好睡衣?”
贺狰低沉道:“穿什么?反正是要解开的。”
“可住嘴吧你,今天我没一点力,最近又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没缓过神来,哪有心情跟你胡闹?”夏露拉开梳妆台抽屉,找出吹风机,问道,“怎么不吹干头发?还滴水呢,别把床弄湿了。”
“麻烦。”贺狰皱眉,“到底过不过来?再磨蹭,我可要用强了。”
“这就来了。”夏露走到贺狰身边,将吹风机插好,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别动,我给你吹干。”
“说了不用吹,你能不能和我干点正经事?”贺狰十分不耐烦,攥住她的手腕道。
“这就是正经事,只有男朋友才能享受我的服务。”夏露拍了拍他的爪子,低低道,“我认真的,说了不要来霸总那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马上上床,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适应吧?激情来的快,退的也快,不利于感情的长久。”
贺狰眉头皱得更紧了,听天书似的,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两个人谈恋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多少问问我的意见。”夏露打开吹风键,呼呼的热风吹得贺狰眯眼直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那嘈杂的声响,垂着脑袋任由夏露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