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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露拎起小挎包,摇头说:“不用了,贺狰还在家呢。我回去看看,下午三点前过来。”
    “你和贺先生的关系真好啊!”金灿灿托着下巴羡慕地说,“要是将来李清也这么黏我,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妖怪!”
    夏露笑笑。
    好不容易和贺狰关系缓和些,她自然要趁热打铁。无所谓幸不幸福,就像事先约定的那样,各取所需而已。
    幼儿园离贺狰的家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开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
    奇怪,往常这时候贺狰早该醒了,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喝茶等着吃饭才对。
    多半又出门视察去了。大妖怪被禁锢在这弹丸之地好多年,结缘后能出入结界了,他便会经常溜去人类的世界接受新信息,弥补被镇压这些年闭塞的消息,若是心情不好,还会顺便抓两只作祟的妖魔泄气。
    夏露没多想,放下包就去厨房准备午饭。
    谁知才刚打开冰箱,就听见楼上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带起一串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撞破了窗户闯入。
    夏露手一抖,忙关上冰箱门朝楼上喊道:“贺先生,是你回来了吗?”
    楼上没反应,又是几声哐哐当当东西摔落的声音传来,夏露听得心惊肉跳,快步走到楼梯口,加大声音问:“你在干什么?摔坏东西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仿佛什么人支撑不住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
    此后,楼上归于一片诡异的平静。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夏露犹豫了一瞬,终是顾不上贺狰不许她上二楼的规定,大步迈上楼梯,推开了主卧的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强烈的妖气裹杂着罡风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吹下楼去。夏露眼疾手快地扶着门框站稳,挨过那一阵妖风,便有浓重的血腥味丝丝缕缕地渗出,萦绕鼻端。
    睁眼一看,只见弥漫的妖气中,屋内柜子、床铺一片狼藉,一只矫健的独角异兽蛰伏在地上,正痛苦地喘息着,而墙上、窗台上挂着一行行淋漓的暗红色……
    这异兽是缩小版的贺狰原形,而四周飞溅的那些暗红色则是血——贺狰的鲜血。
    这人到底是有多少仇家,怎么又受伤了?
    第十五章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端,夏露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鲜血,不由呼吸一窒,试探向前问:“是你吗贺狰?你这是……怎么了?”
    异兽闭目喘息,脖子上的鬃毛戒备地炸开,一动不动,流出的鲜血都快将房里的地毯浸泡成了暗红色。夏露扶着门框观察了片刻,终是大着胆子向前,小心翼翼地踩着地毯进入卧室,伸手戳了戳异兽庞大的身躯。
    异兽丝毫没有反应。
    流着么多血,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虽然贺狰算不上一位合格的饲主,但也没有真正苛刻过夏露什么,也会在晚上悄悄把窗户修好、把楼上楼下的卫生打扫干净,除了做饭外,没让她干过什么体力活。
    就是这暴躁的脾气总不让人省心。
    想到这,夏露起身拉好窗帘,小跑着下楼去取药箱。谁知拿了药箱上楼,刚一进门就看到一具浑身血淋淋的男性躯体仰面躺在卧室中,并且不着寸缕,乍一看还有种血腥暗黑油画的美感。
    这人肌肉健美匀称,尺寸傲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原形的贺狰——大概是受伤太过虚弱,没来得及变化衣物穿上。
    不能再看了。夏露转移视线,再看下去会被锁文和谐的。
    而且贺狰的腰部有三道伤口,皮肉翻卷,正汩汩淌着鲜血,正是造成他昏迷的罪魁祸首。
    夏露深吸一口气定神,闭着眼扯下床上的毯子遮住贺狰的腰下位置,接着从药箱中掏出止血药粉和纱布。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管怎样,先止血。
    清创,上药,淡黄色的止血粉末均匀地撒在三道伤口上,大概是被药粉刺激到,贺狰发出一声暗哑的闷哼,腹部肌肉隐隐抽搐。下一刻,他暗红色的眼睛猛然睁开,如两把带着血光的利刃直直地刺过来!
    贺狰忽的反扑,五指弯曲成爪,灵力催动,带着呼呼风响袭向夏露!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夏露措手不及,她下意识侧身,一个不平衡被妖气弥漫的疾风刮倒,右额撞上一旁的矮柜角,顿时眼前一黑,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等到痛觉席卷而来,她已经被红了眼的贺狰压倒在地。
    赤身的男人肌肉暴起,额前的碎发垂下,在黑红的眼中投下晦暗的阴影,他压在她身上,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扬在半空中,仿佛随时能将她拍成肉饼。
    “穷奇!”贺狰狠厉地叫着某个名字,涣散的瞳仁证明他此刻并不清醒。
    额角针扎似的疼,夏露没听清他喊的是谁,只费力地睁开眼,试图唤醒贺狰的神智:“贺……贺狰,松手!我是……夏露!”
    贺狰动作一顿,眼底的猩红色消散了不少,原本阴狠的脸上露出稍许茫然。他直直地盯着夏露,胸膛因痛苦而急剧起伏,片刻,他于一片狼藉中俯身,英挺的鼻子凑在夏露颈侧嗅了嗅。
    他隆起的肌肉触手可及,温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夏露浑身都绷直了。正打算推开他,贺狰却好像分辨出了她的气味,哑声喃喃道:“……豆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