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连着飞了几个班,还是庄令语看不下去了,强行让她休息。
通勤时间出租车不好打,路上走走停停,程郁一个不怎么晕车的人都被路况折腾得犯恶心。
邻居拎着一袋子零食正等电梯。看到她走过来点点头打招呼,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最近怎么没见小程医生?”
程郁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她感觉好像有太久没听到别人谈起程望了。
过去遥远得像是一个荒唐又绮丽的梦境。此刻被人猝不及防地用轻飘飘的语气提起来,又一下子把她拽回深渊里。
她喉头发哽——她也不知道。
但是电梯还没来,邻居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像是还在等着回答,因为她长时间的愣神甚至带了些关切的神色。
程郁咳嗽了两下,努力把声音恢复原样:“他去国外进修了,过段时间就回来。”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邻居哦了一声,“是哈,现在医生太辛苦了,读好几年出来还要规培还要进修,上次我们家老人多亏程医生推荐的专家,等他回来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又嘱咐她:“最近换季可多人感冒了,听你声音像是要感冒,回去喝点药预防着。”
程郁笑着应了,转过头就红了眼眶。
她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楼层一到几乎是落荒而逃。
家里太空了,她蹬掉鞋子往客厅走。
她不可遏制的想起程望。
程望,程望,程望。
程望的东西收拾得很干净,他的东西怎么那么少,几个行李箱就能打包完,多一点也不给她剩下。
他走的那天程郁出门找庄令语吃饭逛街看电影唱K,一直到晚上快十点才回来。房间里干净冰冷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住过。
她当时看着阳台上剩下的植物心头火起,一路拖着花盆扔到小区的垃圾桶旁。
然后整夜整夜的失眠,第二天一早没洗漱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差点被拖鞋绊一跤,可是东西已经不在那儿了。
那时候她狼狈地回到家里,抱住被子深深地吸气,贪婪得好像吸毒的人。
现在不也习惯了。
或许那人说的对,她真的要感冒了。程郁头疼欲裂,攥着一包只剩几根的烟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头疼还是没好,程郁从药箱里翻出布洛芬吃了一片。快到中午还是感觉有人拿着针没轻没重地扎自己的头。她强撑着打了个车去医院,路上又差点吐在车上。
挂号的那个内科医生像个锯嘴葫芦,听她说完,开了几个单子就让她去做检查。检验科的抽血队伍排出去老长,程郁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捱。拿到结果的时候医生都快换衣服下班了,拿过结果匆匆看一眼,告诉她:“怀孕了。”
程郁没听清,问他:“什么?”
那医生有些不耐烦,指着一项数值跟她重复:“怀孕了,妇产科在楼下。”
中午的休息时间,妇产科的长椅上还是坐满了人。
程郁站在电梯口,到处都是为人父母的年轻人的喜悦,如有实质一样充斥在周围的空气中,像浪潮一样把人淹没。
她觉得浑身发冷,本能地不愿意向幸福而聒噪的人群靠近,站在墙角把诊断单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怀孕了。
她用正在钝痛的大脑拼命去回忆是哪一次的差错,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程郁迟疑着把手放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现在这里面有一个孩子。
程望的孩子。
她突然开始发抖,多好笑啊,她有了程望的孩子。
原来程望不只留给她那包抽了一半的烟,原来他还留给她一个孩子。
她突然觉得想吐。
妇产科医生是个胖胖的阿姨,看了看她的单子告诉她:“一个多月了,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程郁木然地摇摇头:“我的经期一直不太准。”
医生和蔼地嘱咐她:“我看你有点轻微贫血,平时要注意多吃些含铁的东西,我给你开点叶酸,你要记得吃,对宝宝好……”
“医生”,程郁突然出声打断,可是话在口边,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
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有些凄惶地问:“我想……我今天吃了两片布洛芬,会有影响吗?”
医生好像见多了孕初期疑神疑鬼的年轻妈妈,笑着安慰她:“孕初期吃少量布洛芬应该没问题,你要是担心以后产检的时候提醒医生注意这点。”
程郁道过谢,拿着单子行尸走肉一样地挪去药房,直到排队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荒唐。
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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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内容全是编的,作者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