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已经好些天不让我碰他了。”叶临川幽叹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帘后的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彼时江羡鱼和楚儿还在门外等待,两人等着等着就靠在一起睡着了。一直等到半夜,叶临川还是没从里面出来。
江羡鱼迷迷糊糊的,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到了床上。光线朦胧,他也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只觉得怀抱着自己的人十分温暖,不由得往对方身上挤了挤。那人亲吻着他的鬓发道:“你心口疼不疼?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忍。”
“疼,一直在疼……但已经习惯这种疼了,麻木了。”
“那你要不要我?我们以前说好了,随时随地,想要就要的。”
“不要,现在不要。”
“其实轻魂都告诉我了,我不介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不介意。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等时机到了,我会替你杀了他。”
“不提他,你让我再冷静几天吧,就这样抱抱我,也挺好。”江羡鱼就这么依偎着叶临川,在他怀中疲惫地睡去。
叶临川犹豫了许久,又轻声唤他:“轻魂,醒醒。”
怀中人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对妖冶的血瞳来,“怎么,想我了?”
“轻魂你,能不能喝点我的血?我担心……”
沉默片刻,江轻魂才道:“你知不知道,那死鱼为什么宁死不愿意饮人血,尤其是你的血?”
“因为他认为,自己一旦开始饮血,就再也不是人了,而是野兽。而你的血,喝了一次就还想第二次,会上瘾,会让他越来越嗜血。他在怕,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把你的心也挖出来吃掉。”
“不会这样的,我们会赶在这之前破诅的。”
“曾几何时,你也说过不会让他得石心病。”
“都怪我,是我的错,所以我要对你们负责。轻魂你就妥协一下,喝一点我的血,再这么执拗下去,你俩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江轻魂嗤笑一声,“怎么,在你眼中,他是朵不染血腥的白莲,而我就是个嗜血如狂的野兽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没他那么排斥这种事。我知道他不会答应,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就喝一点,可以吗?”
“行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和他的感情是相通的,我喝了你的血他也会有所察觉,他发不发火,那我就管不着了。”说着便搂住对方吻了上去,轻轻咬破他的唇瓣,吮吸血液。
不得不说,叶临川的唇舌十分柔润,血液还有股清甜的味道,温热的液体流入喉中,他心口的刺痛立即得到了缓解……
接下来的两日,两人就在待在山宫内,等待巫灵尘伤势恢复。在叶临川的悉心调理下,第三日巫灵尘总算是能下床走路了,不过脸色十分苍白,走路需要借助拐杖。
这几日楚儿异常乖巧,寸步不离地跟着巫灵尘,给他端水喂药,伺候他沐浴穿衣。他走到哪儿他就跟着扶到哪儿,时不时还要撒娇抱一下,生怕他再撇开自己不管。
几人站在山宫门口,只见山外云雾翻腾,西方隐隐有紫煞之气。
“我们这就出发吧,别再耽搁了,我这些天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山外大事不妙,可能再晚一步就赶不上了。”
“你这身体,扛得住吗?”叶临川打量着身旁的傀儡巫灵尘,不禁想起了藏在石室里的那个人,双腿残废,终年不见天日,真正的巫灵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
黄泉山离鬼月城并不远,之间只隔着两座小镇。午后时分,几人来到了镇上,本该平静的小镇倒是难得的热闹。店铺生意兴隆,街上人来人往,除了镇上的百姓,还有一些服饰各异的外地人。
几人进入一家酒馆,打算吃些东西垫肚子。楚儿扶着巫灵尘坐下来,讨好地给他揉肩捶腿。江羡鱼见了便调侃道:“你小子挺孝顺的嘛,怎么不给我也揉两下,我才是你的白晞哥哥!”
“我要伺候我爹呢,你让川哥哥给你揉去!”
叶临川却没有坐下来吃东西,而是去外面给江羡鱼找吃的了。不一会儿,他就拎着两条鱼往回走,路上还遇见了几个猎鲛师打扮的人。经过一家茶馆时,他注意到了一群绿袍人,不由得顿住脚步。
看样子是汉林牧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想了想,还是迈开了步伐,谁料一转头,又撞见几名翠衣人走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相貌堂堂,神色匆忙,正是多日不见的牧烟舟。
叶临川避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对方却迎上来一把拽住了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要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叶临川无情地挣开了对方,他当然不会忘记,牧烟舟之前把江羡鱼捉去汉林的事。
“你这人……我就不能找你有事么?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我是该说你高傲,还是说你凉薄?”明明就是丧家之犬一个。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叶临川说着就要走,牧烟舟忙拉住他道:“哎——跟你说正经的,最近有很多人的墓被盗了,这事你听说过吧?我家坟地就有好多人的墓被挖过。”
“你知道,牧家和叶家的祖坟挨得很近,我在查探的时候,顺便去你家那边看了看,结果,我发现你家坟地也有很多墓被人挖了,情况甚至比我家的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