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川投来不解的眼神,江羡鱼便解释了下花家的事,掂量道:“只要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花祈玉应该就不会找江氏的麻烦。问题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把那人揪出来?”
“我们先赶回江天堡,我感觉那人还会继续跟着我们,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对我似乎没有敌意,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吧。”
于是两人连夜收拾了一番,准备天一亮就离开大漠。江羡鱼把青袍还给了叶临川,而自己则向老板娘借了一身白袍。出门前,叶临川犹豫着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
“不要,饿死也不要!”江羡鱼逞强道,其实他已经饿得有点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拖着这样的躯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漠。
两人来到千语楼门口,陆家叔侄正在等他们。陆与安用折扇敲了敲背后的降鲛旗道:“东西已经在我这儿了,说好了要带我去见照水的,那我们就一起回越水吧!”
“好,你跟我们一起回江天堡,旗先保管在你那里。”叶临川允诺道。
眼下降鲛旗已经到手了,破军枪也浮出水面了,但最急的事不是开启江天宝库,而是赶回江天堡,阻止花祈玉报复江家其他人。
烈日炎炎,几人走在茫茫大漠里,渺小得就像几粒蝼蚁。
江羡鱼瘫坐在马背上,热得几欲昏厥,双腿更是痒得要命。叶临川在他的马上挂了好几壶水,他一路就靠喝水支撑着。就这样不知坚持了多久,漫天黄沙似乎看不到尽头,他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叶临川忙下马将江羡鱼扶在怀中,只见他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他知道他是太饿了,可这大漠里上哪儿去找鲛人的食物?
“他要不要紧,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呢!”陆与安有气无力道。
叶临川迟疑了会儿,便咬破下嘴唇,朝江羡鱼唇上吻了过去,用这样的方式将血喂到他口中。恍惚中,江羡鱼又闻到了那清甜的香味,本能地含住对方的唇瓣,贪婪地吮吸起来。
陆与安不禁扶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一旁的陆小宝看红了脸,明明是两个男子在亲吻,但他一点没觉得刺眼,反而觉得他们在这风沙里吻得很美。于是他迅速拿起小册子,用笔将这一幕描绘了下来。
经历过一番血腥的吻后,江羡鱼的气色恢复了些,但仍未苏醒过来,叶临川便抱起他继续上路了。
等江羡鱼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洲边境的小镇里了。他茫然环顾四周,眼前是陈设简单的房间,像是家客栈。而自己正泡在一个木桶内,下身已经化作了鱼尾。看来是叶临川把自己放在这里的,可他人却不知去哪儿了,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天色向晚,陆家叔侄正在客栈里吃东西。陆与安一口一个包子,而陆小宝正捧着小册子,犹豫道:“小叔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就是……就是两个男人做羞羞的事情是什么样的?”
陆与安瞬间被包子噎住了,呛了几声,反手就是一巴掌削在了陆小宝脑门上,“你才几岁呢,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疼……我就是好奇,两个男人要怎么羞羞嘛。”陆小宝捂脑袋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睡过男人,你应该去问叶临川!”说到叶临川,陆与安狐疑地望向外边的街道,叶临川之前出去了,估摸着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叔侄俩正吃着,客栈的老板端了一碟肉过来,讪笑道:“二位是陆家的人吧,这碟牛肉我送你们的,不要钱,慢慢吃。”
“谢了啊!”陆与安毫不客气地开吃了。
老板惆怅道:“前些日子接连下雨,小镇外的河畔决堤了,然后就有鲛兽作祟,这两日都有好几家遭难了。我担惊受怕的都不敢睡,看见二位我这心里边就踏实多了。”
“哈哈,别看我们穿陆家的衣服,但我俩不猎鲛的,不过可以让本家派些猎鲛师过来,帮你们清理一下。”陆与安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纸鹤,吹了一口灵气将纸鹤放了出去。
“多谢二位!”老板非常满意,又给叔侄俩加了几盘肉。
两人吃了好久才吃完,摸着肚子打饱嗝儿,这时一只纸鹤从窗外飞来,悠悠落在了桌面上。紧接着两名黄袍人寻了过来,正是陆与安之前派去越水查探的随从。
“你们动作还挺快的,查到了吗?”
随从颔首道:“经多方查探,我们确定江家并没有那样一号亲戚。他的身份很可疑,查不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情,但据江家自己人透露,叶临川在不久前抱回了一个鲛人,符合那人的外貌特征。”
“哦?你说他可能是鲛人?这可真是好玩了。”陆与安转了转眼珠,回想着江羡鱼的种种可疑之处,倒觉得他真有几分像鲛人。
“真的么!那他是不是有条鱼尾巴?”陆小宝兴奋道。
陆与安看了眼陆小宝腰间的葫芦,坏笑道:“他是不是鲛人,有没有鱼尾巴,拿咱家的百足虫一试便知。”
于是叔侄俩来到客栈楼上,鬼鬼祟祟地蹲在房门口,然后打开葫芦塞,将百足虫从门缝下放了进去。这百足虫一旦蛰到鲛人,鲛人便会立刻现出鱼尾,浑身乏力,任人宰割。
此刻,江羡鱼还泡在水中闭目休憩,双臂慵懒地搭在木桶边缘,丝毫没有察觉那条百足虫正在接近。指尖传来奇怪的触感,他错愕地睁开眼睛,却见手背上盘踞着偌大一条蜈蚣,吓得失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