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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临川看着这一鱼一鸟,感觉时光像倒回了从前,不由得微笑起来。
    片刻后,江羡鱼觉得身体吸够了水分,便爬起来坐到了岸边。他打量着自己的银色鱼尾,鱼鳍处泛着绯色光泽,那光芒仿佛就在鳞片上流动。他前世猎了那么多年的鲛,还从未见过这种奇异的鲛尾。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副鲛身的原主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江羡鱼摇了摇头,“我睁眼的时候就在碧落湖了,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鲛人,是由于某种特殊的羁绊,我才在他身上复活了过来。”
    叶临川若有所思道:“鲛人的灵力集中在鲛尾处,一般都会纵水为冰,以冰为刃,不如你试一下?”
    江羡鱼便集中注意力,闭上眼睛感应着体内灵力,随即鱼尾一甩。可他除了拍起几片水花并把雪鹱吓飞了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不甘心地又试了两次,结果还是没有任何事发生。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得连御冰都不会的鲛人。”江羡鱼叹了一声,然后咬破手指,将血迹涂于鲛尾上,这样能让鲛尾迅速化为双足,他猎鲛时曾经见鲛人使用过。
    尔后两人又出发了,他们到驿站租了马,然后马不停蹄的飞驰,终于在午后赶到了金州境内。叶临川眺望着远方山岭道:“金州与香岭相邻,我们得小心花家的人。”
    “怎么,难道花家也跟江家闹翻了?”
    “一言难尽,等有时间再跟你解释。”
    两人并肩走在喧嚣的街道上,时不时能听到打铁的钝响。金州之所以叫金州,就因为这里的矿铁非常丰富,街上十家铺子有八家都是打铁铺,很多猎鲛师都喜欢来这里物色兵器。
    燕铁铺就在城西街,在众铁铺中并不显眼,反而有些破旧。江羡鱼和叶临川跨入店内,一股逼仄的热浪扑面而来。一名老叟正在火炉旁打铁,一下又一下敲击得铿锵有力,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位客人。
    江羡鱼在屋内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便问老叟道:“老爷子,七毛在不在?”七毛是燕七羽的小名,熟络的人都会这么喊他。
    老叟眼也不抬道:“他死啦!”
    “什么,死了?!”江羡鱼诧异地看了叶临川一眼,叶临川也是同样不解的神色,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灵位就在那边,你们可以上炷香再走。”老叟汗流浃背,始终专心致志地打着铁,不曾看两人一眼。
    江羡鱼便走到角落里一看,桌上竟还真摆着燕七羽的灵位。他狐疑地用手指摸了摸灵牌,上面上的金漆字就被他抹掉了。他看着指尖上的金漆,唇畔浮出一丝邪笑来。
    “哎呀,这是哪位客人的钱袋掉了!”江羡鱼说着就把一袋钱扔到了地上,然后又用更高的嗓音道:“没人要的话,我可就捡走啦!”
    他说着便把钱袋捡了起来,这时一块地板忽然翻开,一个脑袋探出来道:“我的我的,钱是我掉的!”说着就利索地钻了出来,三步做两步冲到江羡鱼身前,想夺过他手中的钱袋。
    “这钱可是我家大公子掉的。”江羡鱼迅捷地收回钱袋,得意洋洋地瞧着燕七羽。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罩衣,额发也有些凌乱,但却生得俊眉朗目,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儿贼。
    有时候江羡鱼会纳闷,为什么他燕七羽一个打铁的,也会有惊世公子的美名,而自己堂堂一代翘楚却没有呢?
    “这不是川哥哥么,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燕七羽凑到叶临川身旁,瞥见他背后的剑盒,挑眉道:“又来找我修剑呀?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这剑我修不好。”
    江羡鱼坏笑道:“当真修不好?”
    “真的修不好,外边不是有那么多家铁铺,两位不妨去别家问问。”
    江羡鱼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振振有词地念道:“庚辰九年二月借出五百两,未还;同年五月借出二千三百两,未还;同年七月……”
    燕七羽听出江羡鱼在念什么,错愕地打断他道:“你,你怎么会有江羡鱼的账本,这……”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锦鲤,是江羡鱼的远房表弟,平时就喜欢模仿我表哥,你觉得我学得像不像?”
    燕七羽立即鼓掌道:“像,真是像,乍一瞧见你,我还以为那江天一霸杀回来了,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江羡鱼以前经常借钱给燕七羽,而燕七羽向来是挥霍一空,有借无还。每当江羡鱼要他还钱时,他就会送两件兵器哄哄他。江羡鱼曾经用的破军枪,就是燕氏的传家之宝,而他征战北渊时穿的那身霸焰甲,也是燕七羽一手打造的。
    “不过,江羡鱼不是已经死了嘛,他的账本没用了,威胁不到我。”燕七羽嘿嘿一笑,故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江羡鱼冲叶临川使了个眼色,“怎么办,他说不还钱呐。”
    叶临川便揪住燕七羽脖后的衣服,轻易地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我家羡鱼说了,如果你欠他的钱还不上,就把你送下去见他。”
    “别别别,川哥哥这么优雅的人,动起手来多不雅观嘛!”燕七羽合着双掌谄笑道,他见识过叶临川的身手,绝不敢造次。
    江羡鱼又笑着问:“那这剑,还修不修得好?”
    “修得好修得好,只不过,稍微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