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仔细钻研了一番,恍然大悟道:“离我远点,跟你在一起,智商都被拉低了。”
萧何愁:“…”
两人踏入旅馆,前台无数纸张文件飘落在地,踩满了黑色脚印,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在诉说它们的痛苦遭遇。
“看来那晚,n市的动乱一点不比k市少。”渝州打量着四周凌乱的花草,东倒西歪桌椅,以及被狠狠砸在地上的电话,感慨道。
“2楼209,”萧何愁已经踏上了楼梯,“那个,到时候…”
“知道,我把李志明引走,让你和苏诺单独相处。”渝州摆摆手,三两步跟了上去。
“不是,”萧何愁气急,“我是说,你别对他动手。”
“我有啥好动手的?就算没有他,我也逃不过加入十维公约的宿命。”渝州浑不在意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没有他,我们也不能快人一步,抢占先机啊。”
渝州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想,即便是最记仇的韦笑,也会对李志明感恩戴德的。”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209门口。
萧何愁抬起手,却没有敲响房门,犹豫道:“你说,他们还会在这里吗?”
“你敲了不就知道了。”
“…”就在萧何愁犹豫不决之时,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渝州,何愁。”伴随清朗的声音,一个身着斜纹呢外套的清秀男子出现在了门边,来人正是萧何愁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苏诺。
“刚才在窗边就看到你们俩了,怎么磨蹭了这么久?”苏诺的声音柔柔软软,像带着气泡的粉色果酒。
“当然是因为见老情…”渝州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他赶忙话锋一转:“老同学,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该带点什么礼物,所以才来得有点慢。”
“噗”苏诺捂嘴偷笑,“何愁还是老样子。都是老朋友了还带什么礼物?”
他让开路,引两人进屋。
萧何愁局促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而他身后的渝州却暗中警惕。
有点奇怪,苏诺都没问他俩是如何找到这的,就直接引他们入房间,不怕有危险吗?
就算萧何愁喜欢过他,那也是3年前的事了,自大学毕业后,一方开了自己的淘宝店,另一方考到n市另一所大学读研,两者基本没有多少接触机会了。
苏诺如何敢肯定,萧何愁现在一定还喜欢着他,不会对他不利。
又或者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渝州带着种种疑惑,跟随苏诺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个快捷酒店,因此房间很是陈旧,内设也一目了然,除去洗浴室,客房中仅有一张掉漆的大床,一个电视机,一张桌子和两把咯吱响的皮椅。
而此时,另一个男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萧何愁眼神黯了黯,一个房间,一张床,两个人。其中代表了什么,还需要深思吗?
渝州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便迎了上去。
“志明。”渝州亲昵地叫了一声,好似过去的那些腌臜事从未发生过。
然而李志明只偏头看了两人一眼,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世界。
直到这时,渝州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李志明穿戴齐整,黑色西装笔挺,品牌logo用金线手工刺绣,看上去气宇不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更是一根胡渣都找不出来。
若非两人临时起意,渝州甚至以为李志明是知晓了两人的动向,专门打扮一番,等待情敌上门。
然而这样一个男人,眼神却是空洞的,好似他心中代表希望的草原已是一片荒芜。
渝州看了两眼,便在苏诺的引导下,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苏诺给两人拿了几罐饮料,便熟稔地坐回李志明身边,拿起一把象牙梳,像摆弄玩偶一般,轻轻梳理着李志明的头发。李志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放弃抵抗,不声不响任由苏诺摆布。
渝州暗暗心惊,脸上却不露声色。笑着与苏诺攀谈,也不聊十维公约,只谈大学时的一些趣事。而萧何愁却皱着眉,不时撇一眼坐在床上的李志明。
苏诺觉察到了他的眼神,温柔地推了推李志明:“志明,都是老同学,你也打声招呼。”
李志明这才有了点反应,他阴郁地看向两位不速之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渝州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出来,李志明用【慷慨者的晚宴】脱离了十维公约,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不具备任何特殊能力。
换句话说,苏诺已经是两人中的保护者,这段关系中说一不二的上位人。
更可怕的是,这苏诺似乎有些病娇啊。
渝州幸灾乐祸,虽然他已经许诺萧何愁,放下对李志明的仇恨,但此刻见李志明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仍不免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攀谈了几句,渝州便以一个极其拙劣的借口,拉走了李志明,将独处空间留给了萧何愁。
一连上到了3楼,渝州挑了一个房间,关上门,这才放开了李志明的手:“几个月前我去参加过你的葬礼,在墓园苍郁的松柏前,我们12个人流着泪为你送上了饯行的雏菊。呵呵,谁知几个月过去,他们都入了土,你却回来了。”
他站在背光处,没有转身,只偏着头轻笑,阳光透过窗幔将他的侧脸一分为二,说不出的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