卩恕说完才发现发问的是焚双焱,顿时脸涨成了猪肝色,讷讷道,“我是说,我哥他最近身体不好,有点脱叶,一不小心就容易暴露,你没发现他这根枝条秃了一大片吗?”
渝州:“呵呵。”
焚双焱没有再说什么,让卩恕在前方探路。
烈阳公司的职员并不算多,甚至可以算得上稀少。整座建筑和建筑中的人都如同阳光下躺卧在窗边的猫,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5人走了一路也仅碰到3人,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咦,”渝州突然小步快跑,来到了一条右拐的走廊上,走廊上挂着三幅用金色木框装裱的画作,它们大体呈圆形,画上色彩纷呈,犹如雨后在天空中高挂的彩虹。
熟悉的画风,渝州一下认出这是2/3先生的大作,而且,他画这些画时,心情多半不太美好。
“怎么了?”其余4人也围了上来,但只有同在画廊中奋斗过的焚双焱看出了端倪。
“2/3在这里也是个大画家啊。”焚双焱感慨道。
“啊,歹画家?”卩恕摸了摸下巴,他完全没办法从这些堆叠的色块中看出任何称得上艺术的东西。
“可惜了。”渝州摸了摸口袋中1/3的名字圈,有些黯然。
就在众人因他乡遇“故知”感到高兴时,过道处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头发杂乱,睡眼惺忪的青年走了出来,他脑袋上顶着0.29999循环的字符,困顿得打了个哈欠。
5人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都愣住了。
然而,青年就像没发现他们似的,揉了揉眼睛与他们擦身而过。
“早安。”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早安。”渝州同他点头致意。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眼神中,青年打着哈欠拐入了一个厕所。
呆立良久,卩恕像是突然找到了某种优越感,轻蔑一笑:“这些家伙的智商肯定没过250。”
“会不会是这里的人都普遍热情好客?”萧何愁道。
“怎么可能,”渝州摇摇头,“这可是科研重地,就算他们真好客,也不可能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或许是安逸生活过久了吧。”樊远山看着手臂上新添的4道伤疤说道。
就在5人各抒己见之时,厕所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刚才那个青年手拿着报纸,神色惊慌地冲到门口,“敌,敌袭!”
他连裤子都没穿上,那光滑溜溜的小弟弟在空气中摇头晃脑,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了那里:“……”
青年顿觉下身凉嗖嗖的,赶忙把双腿一夹,再次尖叫道:“敌,敌袭啊!!!”
这回的音调高了八个度,看样子像是被吓傻了。
“你们的智商都被他传染了吗?还不快跑。”卩恕终于忍无可忍,除了焚双焱,一人给了一拳,特别是渝州,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4人如梦初醒,转身就跑。
大楼中的警报在同一时间疯狂作响,12道灌注万伏电流的警戒门一一落下,围住了5人所在的区域,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因为没有人想到要针对那张身份卡的权限,因此,渝州5人很容易就打开了警戒门,突破重围,当然,如果7,8个拿着拖把和椅子的工作人员算是重围的话。
5人出了警戒区,但由于没有地图,七拐八绕之下彻底迷了路。
烈阳的这个基地,坐落于悬崖峭壁之上,一共拥有3座建筑楼,呈品字形排列,目前几人位于正前方的主楼一层,通过窗子倒是可以轻松离开,只是离开后该怎么办,众人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确定这实域中有玩家?”焚双焱越想越不对,总觉得自己上了某个传销组织的贼船。
“焚同志,你居然质疑组织?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同胞了。”渝州板起了脸,严厉指责道。
“这,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焚双焱第一次见卩无生气,突然有些懵了。
“那就好,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今后也要携手共进。”渝州笑得异常和善,像长者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现在最好找一个落单的原住民,然后拷问,咳,问问情况。”
焚双焱张了张嘴,那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现在已经确定,她是真的上了贼船。
“二楼的这个位置,有一条通往另一个大楼的走廊,看那里的布局,似乎是宿舍楼。”萧何愁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子边上,报告着他看到的种种。
“让我看看。”渝州从他手中接过望远镜,探出长长的枝条,如萧何愁所说,那幢圆柱形的大楼坐北朝南,阳台上挂满了各式的衣物,突然,有一个房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漫漫白雪之中,一株幼嫩的植物破土而出,它生的密密匝匝,像放飞的鸽群,透过阳台的栅栏无拘无束的向外伸展着自己昂扬的生命。
美得如同上帝笔下的杰作。
渝州揉了揉眼睛,不对,这好像真的是一幅画,在白墙之上壁画。
看这笔法,像是2/3,渝州陷入了沉思,一个知名画家的画作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稀奇,但是在如此私人的宿舍中留下壁画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除非,他本人就住在这里。
渝州猛得抬起头,2/3隶属于烈阳公司,2/3隶属于烈阳公司,他的手指突然攥紧,又缓缓放开,他突然想明白了,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灯泡”落入虚域的原因,想明白了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悲剧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