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没听见他的话语,他看着那手掌大小的握把,又看了看那个现实版巨硕无比的榴莲,彻底犯了难,“这可咋整啊?”
“你可以试试把大象塞进冰箱里的方法。”萧何愁提出了一个意见。
“哇塞,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讲冷笑话。呵呵,好好笑哦。”渝州十分给面子地笑了两声,或许他该把榴莲切成小块。
“我没说笑。”萧何愁从渝州手中拿过枪,他将握把对准榴莲,慢慢按压下去,只见那底座像巨蟒一般张开了一个几倍于它体积的大嘴,一口将榴莲吞了进去。原本平坦的握把像十月怀胎般鼓起了一大个包,又渐渐平复了下去。枪身上的能量指示灯由1/2上升至3/4。
萧何愁淡定地将握柄的底座关上,还给了渝州。
目瞪狗呆的渝州:“这不科学。”
……
辛劳了一整天的渝州,刚坐火车回到z市,就又被萧何愁拉去购买物资,除了吃穿这些基本生活用品,还加购了冲锋衣,雪套,抓绒帽,睡袋,帐篷,防风火机,抓钩,登山镐等等一系列野外生存工具,接着又把隔壁药房扫荡了一遍。
……
回到酒店的渝州累得跟狗一样,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没人知道浩劫何日来临,以后想买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渝州拿出手机:“只剩下2局了,我可不觉得离开地球,这些玩意还能有什么用处。”
“别大意了,我听说考核副本不容易。”萧何愁说完就捧着要换洗的衣服,去洗浴间洗澡了。
渝州百无聊赖地看着网页,清爽的微风徐徐吹来,落在后背竟莫名有一丝凉意。
秋天到了吗?
他起身关上窗,依稀记得第一次接触十维公约还是在炎炎夏日,转眼已经到了秋天,他右手伸入口袋,将老板娘送给他的月饼拿了出来。
隔着塑料包装袋,他轻轻抚摸着月饼上团圆佳节这四个大字。
原来,中秋节就要到了吗?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渝州吃了一口月饼,糖心的,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想什么呢,没了他这个拖油瓶,那个女人应该过得更快活了吧。
然而,看到窗外大街小巷飘起的“中秋佳节”打折横幅,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了那个飞悬在半空数月,忍痛产下200多个孩子的母亲,想起了那个反复念叨儿子的市侩女人牛素珍,想起了那个痛失爱女,几近奔溃的穆欣妈妈。
她们今后的生活会怎样呢,母虫还能恢复生育能力吗,牛素珍的尸体找到了吗,穆欣的母亲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吗?
渝州不知道,他只是突然很想打个电话给那个女人,那个给了他生命的女人。
虽然她已经厌烦我了,但是只打一个电话应该没有问题吧?渝州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默默地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嘟嘟嘟”
三声轻响,电话接通,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了渝州万分熟悉,却又万分陌生的声音。
“是小州吗?”声音清冷,既无喜悦,也无厌恶,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妈……”面对电话那头冷淡至极的声音,渝州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事吗?”
“中秋节快到了,你……回来吃饭吗?”
“我这边还有个病人,走不开。”
渝州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但依然有些失落。
“好吧。”他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的女声却再次响起,“你最近过得好吗?”
渝州一愣,7年来,他的母亲从没回来见过他一面,关心过他一句,即便在他患上绝症后。
渝州的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还好,虽然遇上了一些麻烦事,但是也碰到了一些可爱的人。”
他没有提十维公约,只是简略地诉说了他新交的朋友,呆萌小老鼠吱儿,温文尔雅的润二十五,以及某个被他耍的团团转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平静,没有半点不耐,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
两人就这么平和地交谈着,像一对正常母子。
窗外人来人往,夜色沐浴着喧闹与嬉闹,慢慢褪去冰冷的棱角,显得无比柔和。
时间就在这分温情中过去了近20分钟,渝州再次发出了邀请,“我最近新学了一道菜,你回来,中秋那天我做给你尝尝。”
这一回,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叹了口气,道:“好。”
挂了电话,渝州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yes。母亲居然同意了,这是7年来,母亲第一次答应回来看他。
这或许是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渝州兴奋地掏出三用榴莲枪,转换到水枪那一格,开心地滋了刚洗完澡出来的萧何愁一脸。
浑身散发着榴莲清香的萧何愁在渝州的开怀大笑中,黑着脸重新折回了浴室。
“你等着。”浴室中传来萧何愁毫无力度的威胁。
“哈哈哈哈哈。快来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然而,渝州不知道的是,就在千里之外,一个女人正攥紧手机,无声地哭泣着。
“对不起,我的孩子。”
第二日。
渝州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中醒来的,他拿起电话,迷迷糊糊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