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本空无一字的转盘表面突然浮现出了几个大字,随即便疯转了起来。
渝州一愣神,就错过了看清上面文字的机会。
“stop!”随着Joe又一声高喝,转盘的指针慢慢划过“蜘蛛纸牌”,“空当接龙”,稳稳地停在了“扫雷”上。
“Minesweeper。”joe娇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魔棒一挥,雪白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25*20的矩形方阵。每一格都是一米乘一米的正方形。
叮
【扫雷】这是一个500格,99雷的方阵,请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推进。
说明:
1,人肉扫雷,有且仅有玩家踏足能打开格子,每人有15s时间决定所走格子。一次仅能打开一个未知格。
2,不允许使用攻击型道具。不允许踏入他人的格子。
3,在非本人回合,不允许随意走动。不能随意离开方阵范围。
4,打开401个安全格,游戏结束。
(违反规定者,即死。)
在说明下方,简单地讲述了扫雷的规则,渝州一目十行,发现与现实中相差无几,便不再研究,转身看向了那25*20的巨大矩形阵。
规则上写着走格子,想来是要肉身上阵,以这个游戏的尿性,要是不小心踩了雷,怕是得被炸上天。
渝州的眼神又朝着这个巨大方阵扫视了一圈,眼眸微沉,也不知道游戏开始后有没有投影,这个矩形的对角线大概有32m左右,以他4.9的视力,20m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数字还是印在地面上的,看起来更加费劲。
“好了,我可爱的Little Lambs。”Joe的声音打断了渝州的思绪,“game马上就要开始了,公平起见,游戏的sequence就由大家自己决定。”
说着,他看向场中,见在场所有人都一脸紧张地望着他,Joe满意地捂着嘴,娇笑了一声。随即那粉色魔棒的顶端就喷出了20个小球,上面依次写着1~20的号码。
小球落在了众人面前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人群一愣,随即蜂拥而上,疯狂抢夺数字靠后的小球,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探路人。
抓头发,拉裤子,下鞭腿,就像抢购超市1折还满带送的商品般,无所不用其极。游戏还未开始,硝烟却已然弥漫。
渝州自然是没去凑这个热闹,不是他不想,而是以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有心无力。
要是硬挤进去,球没抢到,命恐怕先去了半条。
中间两个20来岁,一身腱子肉的年青小伙已经为20号小球打了起来,两人拳来腿往,搅得那些号数小,没什么人愿意捡的小球满地乱滚。渝州眼疾手快,随手抄起了一个滚过来的小球,7号,不大不小,算是凑合。
他将小球放入口袋,就假装无意,扫过那两个蓝背包兄弟,两人也没有进去争抢,手上拿的是2号和3号的小球。
好自信。
渝州眼皮一跳,目光却没有停留,不动声色地转向了另一边。
大部队已经瓜分好小球,众人偃旗息鼓,整理散乱的衣物,从那可怕的兽态中脱离出来,重新恢复了人性。
现场只剩下一个小球,静默地躺在雪白的地板上,正是众人弃之如敝履的1号。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呆呆地站在旁边,肚皮鼓鼓的,看样子至少有7,8个月了,她还没有球。
女人摸着她的肚子,祈求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有些人冷笑,有些人则目露怜悯与踌躇,但最终还是扭过了头。
30s过去了,依然没有人伸出手,将自己的小球换给那个女人。
女人面露绝望,只能捂嘴啜泣,颤抖着双手,慢慢弯腰捡起了那个小球。
“ok,既然顺序已定,我宣布,game正式开始。”
Joe鼓着掌,向空中一跃,消瘦的身体像泡沫一样溶散开来,只有留下他的脸颊,像是让车辆轧过似的,压扁成了一个滑稽的时钟面,他那螺旋的小胡子,则变成了钟表上唯一的一根指针,开始有频率地转动起来,渝州观察指针每一次走过度数大概是24°,每秒走一格,走一圈应该就是15s。
当胡子扫过他鼻子时,joe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着巨大的气流,那根胡子剧烈晃动起来,让人忍不住担心,它是否会向前走一大格。
“快走啊。计时已经开始了。”人群中有人开始催促那名孕妇。
女人咬着嘴唇,扶着肚子,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巨大的方阵。
“你走不走啊!”一个流里流气地杀马特说着推了女人一把。
女人一个趔趄,差点跌入方阵中,还好一个高大的男子拉了她一把,正是刚才号码争夺战的胜利者20号。
20号声如洪钟,怒目对着杀马特说道:“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人群中也传出喧闹的附和声。
“哼。”杀马特自知不是20号的对手,不敢放肆,只能低声忿忿道:“你这么好心,怎么不把号码牌和她互换。”
20号却没听见这句话,他见那杀马特缩进了人群,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拉着孕妇,和颜悦色道,“快走吧,时间要到了。”
女人茫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生物课上的小白鼠,所有人都拿着刀围着她,只是有些人想要直接解刨,而有些人却好心地表示要不要先打麻药。
哈,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个死字。女人笑了,凄凉中带着一丝冷意,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西南角的那个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