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平静,不但没让他安心,反倒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大理石的台阶上一尘不染,连个脚印都找不出来。胡高越忍不住怀疑前面五人是否真的通过了这里,又或者是凭空消失在了虚无中。
他愤恨的望了旁边的胖子一眼,md,要不是这个优柔寡断的杂种,早在那女人上去五分钟后,他们就该跟上了,结果硬是拖了30分钟。
胡高越狠狠踢了那胖子一脚:“行了,别休息了。tm只有500米,赶紧的吧。”
“夭寿仔,急着投胎吗?”胖子的肚皮一挺,游泳圈似的肥肉像遇上海浪般上下颠簸,“要上你上,我还要休息。”
“你!”小胡子青筋暴突,论打架的技巧他绝对不会输给这个胖子,但在这螺旋形的楼道上,胖子那几百斤的体重还是很有威胁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推下楼梯,脊椎都要摔断。
胡高越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转向其他两人 “好好好,你们呢?”
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行吧,既然你们不急,那我们就慢慢来吧。”胡高越冷笑一声,也坐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阵痛呼声。
“啊!!”
短促而又尖锐的声音,犹如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胡高越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怎,怎么回事?”胖子也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一身肥肉拖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下去。
“走,上去看看。”胡高越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却见其余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胡高越的脚步也停了下了,低声呵斥道,“你们脑子里都是屎吗?这种时候还想着卖队友?”
“要去你去,上面肯定出了事,这时候去,不是送吗?”胖子满脸横肉甩得像个波浪鼓,“我们应该向下跑。”
“你们两个也不上去?”胡高越看着另两个犹豫不决的人问到。
两人同样地对视了一眼,依然默不作声。
“你们是不是傻x?”胡高越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我在下面都搜过了,没有暗门,没有机关,想要出去,只能上烟囱。这里没吃没喝,不管拖多久,我们总归是要上去的,更何况,刚才那只鸡还定了6个小时的时限,谁知道没完成会怎样。
那东北赤佬的尸体还在大厅里躺着呢,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
胡高越见其余三人的表情都明显有所松动,接着道:“趁着上面那些蠢货替我们冲锋陷阵,我们应该牢牢把握住机会,寻找破解危机之法。不然,我们留在后面意义何在,还不如9个人一起上去呢。”
说完,胡高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要上的跟我上,不想上的……就留下等死吧!”
话说道这份上,4人都凝神屏息,小心翼翼地向上走去,胖子走在最后,眼神却不住的往下瞟,似乎是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转身逃跑。
“咯噔咯噔”楼道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好似有人在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缓步下楼。
胡高越忙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其余几人在他身后站定,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这份上,是死是活都得去一探究竟了,胡高越心一横,就贴着柱子探出了脑袋。
只是这一眼,就让他双目龇张,肝胆俱裂。
只见怪鸡咯咯哒拉着那个痨病鬼的右脚,正一步一步将他拖下楼梯,刚才的声响不是别的,正是脑壳不断撞击大理石砖所发出的咚咚声。
胡高越惊恐地睁大了眼,那痨病鬼本就没几两肉,这会儿衣服散乱,浑身是血,黑洞洞的双眼暴突在外,像两个吹涨了的气球,连眼角都要裂开了。
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见到胡高越几人,咯咯哒也似乎也吃了一惊,它像一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学生,手一松,猎物的大腿就落在了地上,它一脸无辜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正要说话,却被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
那痨病鬼还没有死,他无力地向胡高越伸出右手,表情扭曲道:“救,救我。”
嘶哑的声音带着黏着的痛意,说完,他便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这句话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啊!!!”胖子惊呼一声,像一个皮球一样滚下了楼梯。
恐惧的导火索被点燃,剩下的一发不可收拾,跟在胡高越身后的两人也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奔下楼梯。
眨眼睛,楼道上只剩下了胡高越一人。
“我操。”胡高越暗骂一声,从那络腮胡的东北佬看来,这只奇怪生物应该只会在特定情况下伤人,这痨病鬼十有八九是犯了什么禁忌,才会被整治成这样。
只是现在,那三个怂货一跑,留他一人独自面对,胡高越一时间也是坠坠不安起来,如果他不小心猜错了呢。如果那只鸡会随性伤人呢?
胡高越打了个寒战,越是越是脊背发寒,他不敢直视咯咯哒橙红色的眼睛,只能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到了转弯处,他再也控制不住,飞也似的逃跑了。
四人走后不久,那个躺倒在地上的人一溜烟地爬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狼狈,他整了整一团糟的头发,这才抬起脸道:“谢谢你了,咯咯哒先生。”
此人正是渝州。